紫萱的话,正好说到了玉怜的心坎里。
“妹妹快快请起。”
她一把将紫萱从地上扶起,语带恳切的说道,“以你我姐妹的情份,我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紫萱缓缓起身,用手背擦拭着眼泪,又呜咽了几声才算消停。
“姐姐,你为何会离开逍遥阁,搬到这破落的地方来?”
眼角挂着残泪,紫萱四下打量着房内情形。
这破旧的屋子,四处都是缝隙,屋里除了一张木桌,两把破旧的凳子和一个漆面剥落的旧衣柜之外,便再无其他。
听她问了出来,玉怜的目光顿时变得幽怨。
“逍遥阁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妹妹难道不知道?”
她一边缓缓说着,一边将手抚上脸颊。
“我的脸溃烂之后,阁主就只找了大夫替我瞧过一次,那大夫也是个庸医。匆匆替我把过脉后,便只说了无能为力四字。阁主当晚便打发了我一些银子,让我出外自行安置。”
紫萱听到这一句,不由皱起眉头呢喃道:“阁主怎会如此绝情,在紫萱心里,他一直是个心地仁慈的主人……”
说完这句,她将手搭到紫萱的脸上:“妹妹,你以为逍遥阁里每个女子都有你这样好的福气么?”
这句话里,明显带着几分妒意,紫萱不是傻,却装成听不懂的样子。
“福气,姐姐这话是何意?”
她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
“妹妹,你不管经历过何种境况,心思始终保持着这份单纯,这一点,姐姐真的很羡慕。”
玉怜轻声细语,说得十分缓慢,“这么多年过去,你竟从未觉察,阁主的宽厚仁慈,从来只针对妹妹你一人?”
“姐姐的意思是……阁主偏心我?”
紫萱脸上看着很是迷茫,似懂非懂的问道。
“岂止是偏心,简直是偏爱到了极至!”
这一句,玉怜音量突然增大了一倍。
继而她将目光移回此萱的脸上,轻轻勾起唇着,“不过……这也难怪。妹妹生得天姿国色,是个男人见了都走不动道。阁主也不过是个正常的男人,又看着妹妹从几岁的女娃一天天蜕变长大,如何能不心动?”
“至于我们这些姿色平平的女子,于他而言不过是用以谋利的工具罢了。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立即弃如敝履!”
玉怜说完最后这一句,脸上浮起一抹怨毒之意。
“姐姐……我……我真的不知道……阁主会如此狠心绝情对你,也不知道姐姐这些天吃了这许多苦……”
紫萱听完她的述说后,连忙捉住玉怜的手。
她的表情看上去快哭了,声音听上去也哽咽得不行。
“傻妹妹,这是姐姐命运不济,根本不关你的事!”
玉怜脸上浮起大度的笑意,用手刮了刮紫萱的鼻子,“你好歹也这么大个人了,怎还是小孩子性情。”
紫萱不好意思的埋下头去,,玉怜并未留意此刻她的目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光。
沂王府,清风苑。
莫飞雪一夜好眠。
起床的时候,她精气神格外好,皮肤也水水的,引来身侧两名婢女一阵唏嘘。
头发梳好之后,她便开始按着往常那样往脸上浓墨重彩的涂抹起来。
一旁的婢女看见她的姿容被遮住了本色不说,并且看起来有几分滑稽,不由皱起了眉头。
“飞雪姑娘,你的肌肤盈白胜雪,只需淡扫峨嵋,便是美不胜收。可你却……”
她实在忍不住,又多了句嘴。
“春桃,你有所不知,在我们家乡,就流行这种妆容。若是如你所说,只画个眉毛就走出门的话,会被视作不敬之举,引来众人指斥。”
莫飞雪一边抹着腮红,一边慢不经心的向春桃解释。
“姑娘的家乡真是稀奇,竟有这等奇怪的风俗。”
春桃一脸不可思议,摇头叹了一句。
待莫飞雪涂好腮红后,她的脸俨然已成猴子屁股。
“不错!”
她对镜自照,满意的说了两个字。
两个婢女不好多劝,只恭敬的将她引到萧逸风的房门前。
“飞雪姑娘,大世子的房间我们其他的婢女是不能进入的,便请姑娘自行进去。”
碧珠恭敬的弯身作礼,有条不紊的说了一句。
“还有这规矩。”
莫飞雪在心里暗暗嘀咕的一句后,这才想起来,萧逸风的房内,她并未见过任何婢女在侧。
进进出出的,都只有那个五大三粗的仆从阿忠一个。
思及此处,莫飞雪更觉得能得此殊荣贴身服侍大世子,恐怕是她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缓缓迈步而入,她尽量按照大煜朝的礼仪。
虽然这些礼仪,她做得很不到位。
刚迈过门槛,便听见男人的略带兴奋的声音:“你来了?”
莫飞雪连忙弯身行礼:“飞雪见过大世子。”
“今后只你我单独在时,不须向我行礼,也不用唤我大世子。”
男人的声音温润如玉,宛如天赖之音。
“那我喊你什么?”
莫飞雪惊诧的抬起头,瞪着眼睛问道。
“叫我……”
萧逸风定定看着她迷茫的眼眸,“逸风。”
“啊?”
这个称呼,令莫飞雪整个人都怔住。
这两个字不过是个称谓,可她却觉得有些喊不出口。
“不如我还是叫你大世子好了。”
她脸有些微红,“虽然大世子不介意这些规矩礼数,但我怕万一喊顺嘴了,被人捉住把柄就不好了。”
萧逸风闻言,目中的光稍微暗了些。
她这是刻意与自己保持着疏离,自己哪能看不出?
只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才是她刚刚搬进来的第一天,一切不能操之过急。
萧逸风压下心中情愫,再次抬眸。
“昨晚睡得好不好?”
听他问起这个,莫飞雪的话头止都止不住。
“大世子,昨晚我睡得简直不要太好。自从搬进这沂王府以来,还从没睡得这么舒坦过!”
她眉飞色舞,说得口沫横飞,“你不知道……我之前住的不过是一间用来堆放杂物的小屋子,又黑又潮,还小得不得了。西二苑这间房,大得象个足球场,还有那张大床,睡十个我都绰绰有余。对了,对了,最舒适的就是那个黄花梨木的浴桶,身子泡在里面,那简直是……怎么形容来着?对,神仙般的享受!”
听她叽里呱啦说着,萧逸风唇边的笑意渐渐加深。
她这一觉,的确如她说言,睡得很好。
这一点,从她今天的精气神上,便可轻易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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