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植树节。
乡镇里的中心学校组织小学生去山坡上种树。
他们戴着红领巾,穿着蓝白校服,提着红色小桶子,朝气蓬勃的走过绿油油的稻田,欢快的吟唱着春天里的歌。
晨间的清风,携着稚气的歌声拂进车窗,蒋顾微微侧眸往田野望去。
金色阳光下,祖国未来的花朵儿们,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眸色不禁温柔了几分,心中隐隐触动。
曾几何时,他也曾如此无忧无虑过,总以为外面的世界,就像他家里的后花园那样灿烂美好。
从来不知道人间疾苦与险恶,直到十岁那年,阿浸家里发生了变故……
眸色渐渐暗淡下去,心头的触动,变成了一抹疼痛。
蒋顾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随后播放了一首粤语歌曲转移情绪。
陈惊蜇也坐在车里。
今早,蒋顾带他一起过来马氏村。
主要是让考古团队配合警方调查,抽取血液去做DNA检测。
考古团队个个很配合,整个流程进行得非常顺利。
这会儿,是在返回城里的半路上。
陈惊蜇听着抒情的粤语歌,忽而咧嘴一笑,对蒋顾说道:“原来蒋队你也喜欢听粤语歌啊。”
“嗯,偶尔听听。”应话间,蒋顾转动方向盘,使车轮拐弯,绕过前面道路的一个坑洼。
陈惊蜇听他语气淡淡,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口谈起了今天的工作。
他问蒋顾:“你真的怀疑考古团队的人吗?”
“不怀疑。”蒋顾回答得十分肯定。
“那为什么……”陈惊蜇没把话说完全,但蒋顾也明白他是要说什么。
他认真看着前面崎岖不平的沙路,眸底烁着睿智:“我只是想更加确定孔梵是在说谎。”
过来抽取考古团队的血液去做检测,并不是因为怀疑才这么做,而是为了留取有力的证据来反驳孔梵的说词。
因为他始终不相信那么自律励志又不忘初心的一个女孩子,私底下的感情生活会那么混乱。
而且从喻菲手机里查看到她和所有工作伙伴的互动都是非常正常的,每天不是在讨论考古遇到的各种难题,就是在分享考古的各种心得。
但却唯独看不到她和孔梵的互动。
如果她真的很爱孔梵,不可能从没有给孔梵发过信息。
所以这一点,反而令人很可疑。
就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人删除了一样。
若换作别人,可能觉得没有聊天记录就是没有太多交集,很容易就忽略了过去。
然而蒋顾的思维恰恰相反,他认为是有人抹灭了证据。
这么想着,他倏然问:“如果是基因突变,有没有可能影响鉴定结果?”
陈惊蜇拧眉,微默,似在思考。
末了,他开口回答:“要是遗传变异,也可能会导致数据偏差,但这只是极少数的个例。而且一般数据偏差也不会那么多,不可能只才百分之二十。”
“可你我都知道,那小东西的基因数据很特殊,或许要多鉴定几次。孔梵的血液还有余存吗?”
“有。”陈惊蜇回答,“还有一小剂瓶。”
蒋顾:“那再鉴定一次。”
“嗯好。”陈惊蜇颔首点头,随后脑袋往椅背枕去,找个舒适的姿势眯睡一会。
蒋顾腾出一只手,切换了音乐,是一首比较忧伤的古风曲。
吴火坐在后排车座,抱着手机猛按,也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嘴里兀自低低念着:“是被120个吓到了吗,怎么不回复我了?”
“什么120个?”蒋顾耳尖,恰好听见。
“啊?没啊没啊,没什么。”吴火惊得手抖,赶紧心虚的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蒋顾从后视镜看出他有些小紧张,倏而调侃:“谈恋爱了?”
吴火瞬间更惊了:“没有没有,我的恋人只有案子,绝对没有谈恋爱。”
“哧。”
这时,半瞌着眼皮浅眠的陈惊蜇,突然笑了声:“谈恋爱就谈恋爱了,有什么好怕人知道的。小女友长得怎么样,改天带出来吃饭啊,蜇哥请客。”
“真的没有。”吴火连连摆手,“骗你是狗。”
陈惊蜇却不罢休:“刚才坐进车里之前,我其实就瞟到你在跟一个叫什么柿的女孩聊天。”
“那个只是……”微博小网友。
吴火未解释完整,蒋顾骤然出声终结了这个话题:“好了阿蜇,不要逗他了。”
陈惊蜇仍是痞气一笑,故意讲道:“不过想想也是,吴火虽然长得像个奶油小生一样很招惹小妹子喜欢,但多多少少还是缺少了一点阳刚之气。就以他这个体格,想抱个妹子上炕可能都是个问题。”
“但你知道吗蒋队,我刚才不小心瞟到他在信息里和小妹子吹牛皮,说他一分钟能做120个俯卧撑。这怕不是装了电动马达了吧?”
吴火:“……”
吴火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了。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蒋顾的表情。
蒋顾只是勾唇轻笑,倒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陈惊蜇似逮到热点话题,继续叨叨叨:“说实话,我一分钟最多就做四十个。蒋队你呢,你能做多少个?”
“我?”突然被问到的蒋顾,思绪短暂停顿:“不太清楚,没计算过。”
他这话不知是真是假。
“那等会回局里,咱仨个切磋切磋?”
吴火听到陈惊蜇这个骚提议,即刻开腔:“我这两日腰椎疼,就不比划了。”
陈惊蜇闻言,又笑得匪气:“是做120个做疼了?”
吴火:“……”
哭唧唧,我又不是在说我,我是在说蒋队啊啊啊。为什么我最上边的信息你没瞟到,就偏偏瞟到俯卧撑那句对话。
吴火想讲,又不敢讲,只好暗自吃瘪。
蒋顾却自始至终对这个一分钟120个俯卧撑没多大反应,好像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夸张的事情。
不禁惹得吴火又在乱七八糟的想,是不是蒋队真能一分钟做到120个啊?
但到底是不是,这个问题只有蒋顾自己知道。
吴火再好奇也不得而知了。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蒋顾抛之脑后。
直到等去棠家参加寿宴,他在棠家碰见了棠厌。
棠厌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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