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剩最后一间铺子吗?不去了?”我望着怡余带我前往的方向,我确定:这不是前往最后一间铺名带有“怡”字的烟柳馆。
“不去了,呵,你不是很了解祁朗吗?”怡余夹枪带炮冷嘲热讽道:“他想要知道的事,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轻易放过吗?”
“哦,那怎么办呢?”故意为了刺激怡余,我轻叹了口气遗憾道:“哎,早知道刚才就转过身给他瞧一眼算,还省的咱们也跟着大费周折。”
“你想都不要想!”怡余听闻气愤瞪着我道:“小胡我可警告你,敢这么丢我面子,你小心我家法伺候!”
“这还有家法?什么家法?”我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怎么搞的,丢脸而已,怎么听着还跟多大的事似的?
“嗯”见怡余低下眼沉思,我才知道我上当了!
现想现卖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知道他是在唬我?我偷偷伸手正准备狠狠拧他一把,偏他也熟悉我,腰身微侧脚下轻蹦了两步,便逃开了。
“没拧着!”怡余得瑟地扭了扭腰,朝我笑道:“清醒没有?就你这水平,不是我让着你,你连碰都碰不着我。”
“你给我住嘴!你给我站住!”我恶狠狠低嚎着,举起两只手朝他扑了过去,呵!身为女主角!我的面子也不能丢!
“小胡,你跑得好慢啊,小胡,你怎么这么没用?小胡,没本事就别追了吧?你小心别摔跤了啊!”怡余边跑边讽刺我,气的我奔如疯牛,恨不得一脑袋顶他上天!
“哎哟!”太急着揍人了,没看清脚下,我踩着块小石头一滑,身子也直愣愣跟着摔了下去。
“怎么搞得!”怡余见状赶忙奔回来,小心扶起我道:“就这么想揍我啊。”
“是!”我听着狠狠锤了他一拳,又想到脸都丢尽了,还在乎被说小孩子气?我干脆又补了一拳。事不过三,两拳最好!
“解气没?”怡余轻拍了拍我身上的灰,望着我笑道:“不解气再给你揍一锤。”
“不揍了,大晚上鬼喊鬼叫,怪吓人的。咱们走吧。”我瘪着嘴,扯着怡余的衣袖拉着他继续前行,可不知道去哪,我忍不住问道:“咱们往哪走啊?”
“带你上屋顶看星星好不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怡余指了指星空,又静静补充道:“这更深夜露的,只怕哪家都不敢收留咱们。”
我又何尝不知呢,以祁朗的个性,根本等不到明天早上,如今城门紧闭,只怕他很快就会带着队伍来搜寻我们。若是搜寻不到,势必也得连累大家无法顺路出城
我不该躲的,反而形迹可疑。我不该来的,反而误了大局。
“对不起。”我低声道歉道:“我做错了。”
“哟,没白跟着我这些天,都学会要道歉了。”怡余摸了摸我的头道:“道歉就不必了,直接以身相许吧。”
“你想的美!”见他耍贫,我都来不及自责了,没忍住干脆抬脚踹他。
“哒哒哒哒!”坚实的脚步声突然从四下里包围了过来。夜里巡防的队伍,终究还是来了。
“走啦,看星星去了。”怡余说着抱住我直接跃上屋顶。的确是没有去路,他也懒得再东西奔走惹出动静,便抱着我直接坐下。
我们以为只是寻常搜查罢了,很显然,我们还是低估了祁朗的心计。
他们在我们的屋檐下搜出了一支暗藏野心的队伍,江湖异士们见状举剑四散,飞檐走壁,跃上房梁,瞬间将我们拉入战局,化成混入其中的叛徒。
追兵尾随而上,瞬间便有近十人举剑朝着旁观的我们奔来。
“叮叮!”怡余将我护在身后,举剑轻易挑开对方的剑,又搂着我纵身一跃,飞过一片屋檐。
“啊!救命!娘!”底下的一片骚乱中,传来百姓的哀嚎哭求。
怡余不愿回头,可我们所及之处,越来越多藏在城里各处的流民被拽了出来,鞭打,恶拽,求饶声与哭喊声喋喋不休。
“娘!我怕!呜呜呜!”
“大哥!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我们是好人。”
“啊!别打我!别打我!我听话!您尽情吩咐!别打我!”
走不了了,明明深知是计,脚下也挪不动一步了。且不说怡余向来善良,就连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我看着那些孩子们跪在官兵面前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哭,这是我国的百姓,我是她们的郡主啊
“算了,去见他一面吧。”我紧拽着怡余,跳下屋檐。
“呼!”我们从天而降,落入火光围困的地狱。
“什么人?”一人低呵,举着剑正要来刺我们,又被一只手挡下。
我侧过眼定睛一瞧,虽身穿官服,掩了他的身形样貌,可曾经相处数月,对我而言不难认出临刀。
“祁朗呢?”怡余语气不善,见周围更多人朝着我们围来,他微皱眉头,不由地一声冷呵。
“去找大人。”临刀低声吩咐身边人,从头至尾未看怡余一眼,只紧紧盯着我,想确认我的身份。
看便看吧,反正样貌都变了,我不认不就行了?这次我不仅懒得躲了,我走上前,抬起脚狠狠踹了那个胁迫百姓的官兵。
“你!”那官兵怒瞪着我,拔刀正要来我教训我,临刀反手一脚,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一时间,所有官兵都知道我的地位不低,不仅不敢随便动我了,连抬眼看我的勇气都没有。
都是傻逼。我白了临刀一眼,一脚一个,狠狠踹走围着百姓的官兵们,望着百姓祈求的眼神,我突然忍不住自责,是我是我把祁朗送上了如今这个位置,是我害了他们。
我掏出一些碎银子撒给他们,咽下喉口的难过,我淡淡道:“走吧。”
“谢谢!谢谢少侠!”那些人慌乱捡起银子,朝我跪拜后,慌乱四散而去。
落在最末的小乞丐竟然也不惧我,朝我鞠了一躬后,他笑了笑转身走了。这孩子胆子不小!怎么总觉得还有点眼熟呢?我思考片刻,恍然道:啊!这是不弃?!几月不见,长高了!他朝我笑是?认出我了?
怕被看出异样,我没有留恋,转身朝后面一堆堆被官兵围着的流民们走去,边掏了掏口袋,继续摸兜里的银子。
我心里气闷,沿路踹过去,沿路解放,流民的感恩戴德听得我心里悲凉,化悲愤为力量,我下脚也越来越使劲儿。
临刀和怡余一路尾随,见我没银子了,怡余还给我掏了一些。
“要还的哦。”怡余在我耳边淡淡提醒我道:“加油,你可劲儿给,我这里多着呢。”
“那你来散。”我将银子塞到他手里不满道。天可怜见,这些银子还是我当初的卖身钱呢!想到为了这两百两银子我爬到怡余身上与他亲吻,真是
“行,举手之劳,我替你散!”怡余说着接过银子,潇洒地挥了出去。
“哒哒哒哒”轻快的马蹄声传来,这马蹄声我听了数年,等了数年,我知道是谁。
“怡兄。”祁朗在我们的身后轻声道:“今夜混乱,没吓着你吧。”
“没,只是百姓无辜,祁兄不该如此。”怡余转过身望着祁朗淡淡道。
“无辜?怡兄未免太过轻敌大意,谁知道这里头可否有鱼目混珠只认呢?”祁朗翻身下马,踱步朝我们走来,他一步步仔细认真,似是怕惊着猎物般小心翼翼,又似是面对心爱的姑娘心生羞怯不敢大胆。
你可以的,余欢。不过是个你不要了的男人罢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坦荡地转过身望向祁朗,我不能再躲,也不能再退了,他要看,便给他看个明白吧。
我的主动惊的祁朗脚步微滞,他望着我,惊愕、失望、怀疑、无数复杂的情绪困扰着他,很显然,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张脸,一张看似陌生,又透着熟悉的一张脸,明明那么像,又不一样。
怡余将祁朗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轻哼着淡淡介绍道:“小胡,这位是祁兄。”
“祁兄好。”我低下眼眸,抬手作揖,规规矩矩朝他行了大礼,不卑不亢再次站好,任他打量我,我不再看他一眼。
祁朗不相信,他再次抬起脚步朝我走来,就快近我面前,怡余才抬起手拦着他提醒道:“祁兄,我不喜有除我之外的男人,靠她太近。”
“余欢,你真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祁朗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望着我低声道:“你我本是床头缠绵之人,你的每一寸我都吻过,每一处我都摸过,你真以为,你能骗的了我吗?”
是祁朗了,手段下流,不在乎说出令人无法冷静的话,以探出真相,我心里早有准备,尚且能装傻蒙混,可怡余却没忍着这样的挑衅,他抬手狠狠给了祁朗一拳。
祁朗被这一锤揍到踉跄,可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答案,他望着我高兴地笑了起来,抬手不在乎地擦去唇角的血,他站直身子,朝我伸出手道:“欢儿,跟我回去。”
怡余这才知道自己上了祁朗的当,他恼自己没忍住,紧捏着拳头,心里乱做一团,一时也想不清该如此处理了,呵,不愧是恋爱里的小菜鸡。
“祁兄大概是认错人了,我虽接过不少恩客,老的不少,小的不少,偏偏像你这样英俊的,我却是没接过的。”我低着眼不卑不亢道:“可那段往事到底肮脏不堪,如今我已上岸,也还请祁兄留我半分薄面。”
祁朗的脚步停下,他满眼震惊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怕了我说的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他怕我是余欢,真落魄到去了烟花柳巷做以色侍人的下贱客,这比侮辱他是嫖客,更令他害怕。
虽然深知我只是狡辩,怡余听了也忍不住颤了颤身子,我见他捏紧了拳头,也忍不住伸出手,将自己的手塞给他。
怡余偏过头望着我,眼里是心疼与自责,他知道,他做错了事。
“没事的,都过去了。”我望着怡余,真假参半笑道:“能得你不弃,受你抬爱,我心生欢喜。”
“骗人!”祁朗脚步飞快,忍不住要来抓着我质问我,倒是怡余反应敏锐,抬手飞踢了过去,祁朗偏身错过,最终还是没能近我身旁。
他远远看着我,我也冷冷看着他,孰是孰非,我懒得与他算计了。
“祁兄莫不会真以为我好欺负了?”怡余望着四下里蠢蠢欲动的官兵们冷笑道:“便是你人多势众,我怡余也没有怕的时候。”
“骗我,骗我。”祁朗只是反复念叨着这两句,他还想靠近我,倒是临刀上前冷静唤了他一声:“将军。”
这一声称谓,才叫祁朗清醒了几分,是啊,他如今是楚国的将军,这四下里都是他的士兵,他怎能如此幼稚,如此任性地继续下去呢,他有他的大业天地,他不能忘,不能放。
“胡兄,长得很像我的妻子。”祁朗不再靠近我们,他站直了身体,又软弱说了一句:“我很想她。”
“是吗?我长得很像宋家小姐吗?”我用着不大不小地声量询问怡余,却惹的他忍不住笑了。
“不像,你长得像我未来妻子。”怡余满眼心疼,抬手揽我入怀。
“祁兄,都说思念成疾时,才会看谁都像是她,若是你想念宋家小姐了,直接回家里看她吧,切莫要在街上随意捉人,你位高权重,如此作为,倒是惹的人敢怒不敢言。”怡余也跟着冷嘲热风道。
“我倒是想啊。”祁朗望着怡余淡淡道:“可是我的夫人今夜突然失踪,若是寻不到她,也只能封锁城门,直到寻到为止了。”
宋雅不是早跑路了吗?还想寻到她,你做梦没醒?察觉他如此说辞刚巧为今夜的鲁莽找准借口,我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只恨不能冲去狠狠揍他一拳。
行,好丈夫是你!爱妻心切是你!合着你就该被无罪释放呗?
“怡兄,如今这街上不太平,不如先与我一道回府吧,那几箱药材我也已收拾好了,刚好去拿。”祁朗望着我们认真道:“请!”
很显然,这是要瓮中捉鳖啊。可如今在他的地盘,我们又多有软肋,明显无处可逃。
这城门不能封,她们还得分别出城呢。不就是祁朗吗,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了,也不在乎这一夜的深浅。我望着灰色的天,应该快亮了吧?
“去吧。”我冷静道:“今夜不太平,咱们去祁兄府上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让祁兄送我们出城。”
我把反派送上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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