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夕阳渐渐红透了天边,易老爷传下人叫几人用膳,这二人才堪堪停住了斗争。
席间倒是见到了温柔娴雅的易夫人,让人疑惑这样的家庭,如何能出来一个易沅这般的混世魔王。
席罢,几人到庭院吹着晚风。
“玉儿这些天总没着家,古老家主怕是要担心了,”覃落枫摸了摸古玉的头发,瞪了易沅一眼:“你啊你,总给人惹祸!”
易沅白了他一眼。
“宋不缺,来下棋。”
宋不缺听她这般无理的直呼姓名,也不恼,随意挑了张石凳坐下,旁若无人的与易沅下棋。
“师父,师叔,师姐,寒之哥哥,玉儿先回府了,若再一夜不归,只怕难以向爷爷解释了。”
几人颔首。
覃落枫道:“我送你回去吧。”
古玉眯眼笑道:“不麻烦师父了。我不爱坐马车,师父要是在街上策马奔腾,别人见了指不定编造些什么呢。”
覃落枫摸了摸鼻子,想起从前被几个看他不顺眼的世家公子联名上书给城主告状,说他闹市纵马,踹死了好几个人的事。
那几人还假模假样的说尸体死状多么多么惨烈,结果长姐一去查验,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死尸,狠狠罚了那几个公子一顿,但也再不准他无缘无故的骑马上街了。
还好那几个公子只蠢不坏,没有真的踹死一个人当做物证。
“那我派几个暗卫跟着。”
覃落枫回头和屋檐上跳下的暗卫说了几句,才满意的目送着古玉离去了。
这厢易沅又输了一局,不服气的咬着嘴唇。
“不行,再来一局!”
“沅儿,时候不早了,难道你要打着灯笼下棋不成。”
易寒之手上已然拿上了一盏橙黄的灯笼,灯光下映得他眉眼温和,煞是好看。
宋不缺这才意识到四周已然是昏暗的了,伸了个懒腰,后行礼道:“今日叨扰了。”
易寒之一笑:“哪里,还想着日后若有缘分,与宋姑娘共同研讨诗墨呢。”
“我于诗文没什么见解,认识奇墨也是幼时爱作画,难登大雅之堂,还望易郎君莫怪。”
易寒之了然的颔首道:“如此......”
“什么有缘不有缘,大雅之堂的,哥哥你说话如此文绉绉,将人都带偏了。你若是想找她,直接上城主府不就行了。”
“这,城主多繁忙......”
“不必上城主府,”覃落枫在一旁替宋不缺扇了扇风:“我替师妹寻了个好住处,在西郊的湘妃馆,你们若是想找她,来湘妃馆便是。”
说罢,他将刘海往后撇了撇,露出了一个臭屁的表情:“随便说一下,我也会在那里住一段时间,要是有些人想欺负我师妹,恐怕得过我这关。”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易沅。
易沅翻了个白眼。
宋不缺哑然失笑,先不说易沅有没有这个心思,她也不可能被易沅给欺负了去,她这个师兄,怕是不想回城主府被城主啰嗦吧。
几人道别,正要打道回府,一支长羽箭凌空而来,直直的射在石桌上的棋盘正中。
棋盘应声而裂。
“我的阴阳玉盘!”易沅哭嚎一声,正要扑上去,却被易寒之一把拉住。
“小心!”
又是一支长羽箭,只是目标变成了一旁的宋不缺。
宋不缺翻身堪堪躲过,转身看射箭的方向,那里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可恶。”覃落枫自屋檐上飞身下来,他方才第一时间去追那人,依旧是难以寻其踪影。
他看了看四周屋檐上被击晕的暗卫:“真是极好的身手。”
宋不缺蹲下拔出那支意欲伤她的那只羽箭,取出一张纸条,展开来。
纸条上洋洋洒洒写着:“古玉在我手上,明日之内,宋不缺若不来西门巷见我,必杀。”
“玉儿!”覃落枫抢过纸团,双拳紧攥:“将主意打到我覃落枫身边的人上,真是不想活了。”
“毁了我的棋盘还抓了我的师妹,真是不想活了。”
易沅捞起袖子:“明日我就带上人,去西门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不可!”
宋不缺和易寒之同时道。
“对方贸然而来,又能全身而去,想来武功并不在你我之下,他是想抓宋姑娘,但奈何我们都在此处,他不好动手,才抓了落单的玉儿以做威胁,如今玉儿在他们的手上,若是贸然行动,恼了对面,怕是玉儿会有危险。”
“那你们说,要怎么办!”
宋不缺沉思片刻,道:“此事因我而起,我一人去足矣。”
“可师妹,你根本打不过......”
“没有别的办法,”宋不缺抬眸道:“他们是针对我而来,若他们将我押走,玉儿必然安全,若不是这样,我拼了命也要带她出来。”
“况且来人武功高深至极,除了玉褚的掌门长老,怕是没有人有这样的身手,但这几人都未曾来恭舒,怕是另有其人,我也想看看到底还有谁对我如此感兴趣。”
“可是......”
“不必担心我的安危,他使诈引我,而不是派人暗害,方才那一箭也只是试探,想来暂时对我的性命不感兴趣。”
宋不缺笑着安慰几人。
覃落枫皱了皱眉:“我会暗中派西西吉亚调查,届时让月华同你一起潜入,他隐匿的功夫好,要混进去想是不难。”
“到时我们里应外合,端了他们的窝!”易沅激动道。
易寒之眉间忧虑不减,取下腰间一块双生灵玉,递了一块给宋不缺:“此玉可传讯,宋姑娘记得收好。”
宋不缺从前只在掌门人手里见过这稀罕物,一时有些惊讶,要知道如今的四都大陆,灵力稀微得很,能收集一些做上一个传讯符,都是一件极其难得的事。
宋不缺接过那玉,稳稳系在腰间:“多谢易郎君。”
“宋姑娘不必如此生疏了,易某本只是觉得宋姑娘聪慧,未曾想竟有如此担当,丝毫不输男子,姑娘今后叫我寒之就好。”
“好,寒之,今后也不必叫我宋姑娘,叫我不缺便好。”
易沅撇了撇嘴:“文绉绉。”
宋不缺也有些尬然,寒之一身的书卷之气,说话文绉绉也是正常,与他交谈总是觉得用词有些拘束。
覃落枫一把揽过两人:“唉,做这些虚伪的客套作甚,我和寒之是好友,你和寒之自然也是好友,从此就是一家人,莫要拘束,莫要拘束。”
几人都勉强笑了笑。
且看明日了,玉儿可千万不能有事。
宋不缺攥紧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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