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烦躁地抬手将额间的纱布扯下,连眉头都不曾撇过一下。
破裂的口子粘在纱布上,经这么一折腾,尚未结痂的伤口又撕裂了开,冒着鲜血渗了出来。
他攥紧废布团成一团,扔在了盛满烟蒂的烟灰盒里。
坐在驾驶位上的陆经年瞥见,手忙脚乱的扯了两张纸来递给他。
陆经年握着方向盘拐进个巷口,一边注视着后视镜里行人路过,一边抽空偷瞄着周晨
:“卧槽啊,兄弟,你那伤口包扎得好好的,你去扯它干什么,没事干了是不是,现在可不兴自虐这一招得啊。”
周晨叩了叩车窗,凌乱吧的头发搭在眼皮上,倦怠的双眼泛着丝猩红:“车靠边停一下,下去买包烟。”
陆经年吃惊地问:“他妈的,你这瘾够大啊,我刚给你那半包也抽完了?”
周晨回:“嗯。”
“真他妈应该找个人好好管管你,让你再多活上几年。”陆经年咬牙切齿地狠狠撂了句,但还是老老实实给他找商店去了。
便利店里,关东煮的香味肆意飘香,LED屏上当红明星的代言广告一轮一轮的播放,兼职来的小姑娘费力地搬着存货。
周晨走进来时,小姑娘险些被他头顶着伤口吓到,以为是哪拐进来地不良少年,手上搬箱子的动作也顿了半刻。
她注视着周晨,到不得不说这混混少年长得是极为好看,皮肤白的泛冷,五官轮廓利落分明,只是唇色尚有些浅。
肩宽窄腰,简简单单地套着件黑色卫衣,
仅此就已经让许嘉沫想入非非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正经女孩。
周晨在她看来就好像是一个不错的混混,一个张得好看的混混,一个特适合当她男朋友的混混。
手上的箱子举得发酸,许嘉沫这才想起来:“哦哦,你好,欢迎光临。”
“嗯。”周晨漫不经心地走过,站在柜台前扫视了一圈:“拿包烟。”
“好的。”许嘉沫抹了两把手,钻回柜台里,看着周晨扬起抹笑来;“要什么?”
“荆南。”
少年的声音低沉还泛着几丝凉薄感,挠的许嘉沫心都有些泛痒痒了,这个烟很少有人买,被她放到了最里面,还得踮着脚才能够到。
她轻咳了两声,递烟出来的同时又偷偷塞了几个创口贴在下面:“咳咳,这个是我们超市现在做活动,我看你应该挺需要的,送给你了。”
周晨没说话,付了钱就打算往出走。
许嘉沫连忙跳出来跟着,走到门边,恰好听到陆经年探出个脑袋在催周晨。
“晨哥哥,晨爷爷,周晨爸爸,快点吧,张明晰那货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我们到哪了,烦都烦死了。”陆经年皱着眉头哀求抱怨道。
许嘉沫止住了脚步,周晨,他原来就叫周晨吗?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直到他们的车开出来好远才回过神来。
*
皇城KTV里,又是上次的地界,只不过这次他们拐进了间二楼更为隐蔽的包厢里。
张明晰坐在这,等了许久才把这两人等来,大爷似的把脚搭在桌子上,手边捏着刚吃完的果皮,眼神如针似的提溜着在两人之间徘徊。
周晨没理会他,进门就一心窝倒在沙发里。
陆经年倒是真的有些开车开到口渴了,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对嘴猛灌了两口。
张明晰把吃剩地果皮放下,从桌上倒腾了两张纸顺手擦了几下,没好气的扔向陆经年。
“艹,你他妈扔我干嘛?”
解决完口渴,陆经年挨着周晨旁边坐了下来。
张明晰看着他两,没好气地嘲讽道:“你两他妈是去坐月子了吗?能这么久。”
陆经年撇嘴回:“我那不得安排好我们家那小祖宗吗!。”
“就你妈一天事情最多。”张明晰不耐烦地道。
周晨打断他们,神色正经了些来:“行了,说正事,城东的那个厂拿下来了没?”
张明晰本就要说此事,被他们气的打了岔,这会儿也直奔主题:“没,那几个老头子精得很,我那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他们还非要提两个点才肯给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掉进钱眼子里了。”
周晨听着皱了皱眉头,手扶在眉心处按了按,听不出是生气的语气还是什么,沉声道:“告诉他们那块地最多提一个点,不然给了周青峰他们一分也拿不到。”
“行,得勒。”张明晰筹备好了事,摸出手机来,给下边的人吩咐,电话那头的人连连答应,挂了这电话,他也不禁感慨
“啧啧,不是我说,阿晨,你这爹浪是浪荡了点,本事可真大,这林阿姨娘家的产业他也能把控的死死的,是他妈真有两把刷子在。”
“那当然。”陆经年嘴里咬着颗葡萄,争着说:“要不这周家荆市首富名头哪来的?人家靠的是脑子,又不是靠的那床上技术,是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偷摸笑着,开启了寒暄,周晨对他们的荤话听惯了,也懒得再搭理他们,右手撑着脑袋就开始闭目养神来。
张明晰笑着问:“不对啊,小陆总,你这不头顶上老爷子放了权,不在西城老实待着,咋跑来荆市了啊。”
陆经年被不经意问道,提起这个就气:“他妈的,别提了,那顾家走了个顾昭蠢货,新上任的那顾家私生子也是个狠人。刚上的项目就被抢了,气的我妈给我关在家里,这不才抽空逃了出来。”
张明晰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顾家,谁?”
陆经年说:“就那什么叫顾庭舟的,学校里看着老实巴交,恭恭顺顺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倒雷厉风行了,搅得西城都要变天了。”
张明晰笑了笑,绕道走了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没好意地安慰说:“没事,咱小陆总这是久经沙场,棋逢对手啊!”
陆经年一把拍开他:“滚你妈的,你怎么不去棋逢这个对手啊。”
张明晰讪然收回,挠了挠鼻尖,有些无奈:“我这不没有机会了吗,有家不能回,只能和咱周爷守着那破商店过活。”
“破商店?你也真够谦虚的啊。”陆经年翻了个白眼:“指不定那地底下都堆了一堆金子吧!”
“嘿嘿,别戳破啊,走,隔壁开了牌局打牌去,”他回头转过身去问周晨:“
阿晨你去不去啊?
“不去。”周晨冷声回绝。
“行,走,咱两去。”张明晰扯着陆经年出了包厢门。
周晨转着手机,没什么兴致。
没一会儿就窝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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