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提示音想起,徐繁音打开来,是齐正一的语音。
由于新耳机还没有快递回来,徐繁音大刺啦啦的点开来听。
带点微微笑意的声音尖锐的响起:“你等我干什么啊,我刚和我女朋友出去吃饭,没看到”
徐繁音的心猛地停滞了一下,故作轻松道:“有女朋友了?这不是好朋友闲聊嘛,问弟妹好。”
徐繁音有点泪目,这是齐正一第一次真正的告诉她,他有女朋友了。
尽管高三言传,朋友圈晒聊天记录,虚虚假假,徐繁音从不愿去相信。
那个触手可及的少年,那个视她如至宝的少年,那个依然停留在她心里的少年,有了别的放在心口疼爱的人。
怕女朋友误会,玩笑般的将她置于这种境地,终究她连自己的回忆都留不住吗?
“我没跟你说我有女朋友吗?”
齐正一的声音再次从手机的电流中传出来的时候。
“都不重要了”
在心里,徐繁音轻轻的说,唯恐惊动了心里的什么阀门似的。
“是你喜欢的男生吧?”舍友问道。
“嗯”徐繁音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好渣啊,他绝对知道你喜欢他”
“是吗?”徐繁音淡淡的反问道。
徐繁音有些心不在焉的。
“嗯,他绝对知道,这种男的……”
室友在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她感觉有些不太好。
心里悄悄回旋着一个声音:“这个新室友好像有点讨厌呢”。
就在这种时候,行动快于思绪,先一步打开语音。
徐繁音想松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指尖下的屏幕已经开始波动电流。
徐繁音有些急促的说道:“是吗?我好像不记得了你有说过哎”
你这么消遣我,我也给你添一添堵吧,这四年我历受的痛苦,挣扎,不甘,绝望,竟都是...
她呀,终究一腔柔情托付的非我良人。
徐繁音收到的温情不多,她拥有的柔情脉脉也屈指可数,齐正一算一个。
算了,最后一次了,她到底不忍心里的小少年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不等齐正一再发消息过来。
“哎呀,不聊了不聊了,我刚交的男朋友在楼下等我呢,改天说啊”
徐繁音飞快的松开指尖,把这语音发过去,抽丝剥茧一般瘫软在床上。
“哎呀,你这个女人,好刚啊”舍友声音在耳边嗡嗡。
徐繁音没说话,这不是第一个人这么说了,韩赛也说过。
这会儿,徐繁音只感觉眼睛里热热的,有热气从眼角催出,缓缓的,缓缓的,好像是怯怯的探路般,慢慢推进。
徐繁音躺着没动,心里硬硬的,好像只有平躺着才好受些。
热气蜿蜒地在脸上淌过,留下水痕,徐繁音感觉它有些凉了,凉凉的,直直没入发丝里去。
徐繁音觉得眼睛有些干涩,闭了一闭,好像再也不要睁开的样子。
阖上的眼睑,氲氤的水汽像决堤的溪水奔泻而下,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就是如此吧。
再次收到齐正一的短信时,是兼职结束的徐繁音正骑着车往学校赶。
“叮咚~”
“叮咚~”
她不敢点开他的消息,怕他在说无关紧要的话。
她又不能不点开他的消息,怕他的回心转意他来不及接收。
她更舍不得点开他的消息,至少这样的话,看起来,是齐正一主动联系他。
她怀着隐隐的期待,在漆黑的马路牙子上停下来。
足尖点着马路边沿,一脚撑在地上,从包里摸索出手机,在哈气吹花了的屏上,颤抖着手,点开他的消息
“徐繁音,徐繁音,帮我点一下,我明天坐火车回家”
徐繁音求齐正一在她生日那天给她发语音祝福,他都是嬉皮笑脸的捉弄,现在他突然这么正式的叫她的名字,仍是一样令她心动。
可是感情的容忍都是有限额的,经不起他这么搓磨。
红绿灯的最后三秒,听着前方骑车人结实摔在马路中间的声音,徐繁音黑着脸给齐正一回家的车票点助力。
她希冀着转机的突然降临,没想到,最后竟是一场误会。
失望攒够了,欲望就泯灭了,心也就淡了。
徐繁音玩手机到半夜,循环播放着主播动情的:下雪了,你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什么时候去见他啊?
听着手机里大雪飘落的声音,徐繁音忽然咬着被角落泪,她与齐正一同在一个城市,却依旧还是少一个去见他的理由。
第二天的北京城,街上依旧熙熙攘攘,只有徐繁音一个人黯然无声,漫无目的。
有时候,这孤独来的猝不及防。
太阳从人群的缝隙里穿插而过,打在她脸上,她看到细小的灰尘,像折了翅膀的风筝,颤颤巍巍的在空中滑翔,眼睛睁开闭上,睫毛扑棱下,映在睫尖的光线,发出多个五彩光晕。
直到换乘了一辆公交,坐在下车门旁边的位置,高一点的座位,空旷旷的前排,鳞次栉比的扶杆,稀稀两两的人,和身边不可忽视的气息,才让她平静下来。
阳光打下来,将汽车空间分割为阴阳两个空间。
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应该是两个空间的,尽管向阳的心里多多少少有齐正一的影子,总归是一晃而过,影响不大。
而见不到阳光的地方,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凉,那个名字是禁忌,是封印之剑,随时颤动着喷薄欲发。
车旁驶过的解放牌汽车,黑色轿车,街道里牵着小孩子的手一起回家的母子俩,都让她无端感觉到幸福。
人生是个交叉口,齐正一行驶向了更加光明的未来。
可自己就像留滞在阴翳里的汽车,失去了让他心驰神往的力量。
高建桥上的车辆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疾驰呼啸的远方。
她曾是天上月,现在如同平价超市货架上蒙尘的商品,让他再看一眼都多余。
谁不想和三两个好友,散步似的走在暖暖的阳光里,可是每个人心里的痛,就如同抗战雕塑园的存在,可以不去触摸,但不是因为它不存在。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走在暖暖的甬道上。
那为什么要说心灵花园需要时刻留驻一台收割机呢?
明明他们都在加速行驶,可一个上了高架,一个进了辅路。
汽车上下晃动,如果不是前面的隔板挡着,她想她一定会把脚翘起来的。
人生也如同汽车一样,需要一段疾驰的岁月,虽然会原地绕圈,但也不是温吞到底。
她真的很难过,却也不得解脱之法。
她一次次将齐正一放下,又拾起,到最后,她都不太明白,自己对齐正一是保留当初的那份喜欢,还是对这个人爱而不得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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