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暗流涌动(1 / 1)荷不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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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夜深了。”内侍弓腰走到景德帝面前轻声说道。

景德帝抬起头,凤眸幽深,目光隐含莫名之意:“国事,家事,天下事,何为重?何为轻?太子和睿王真的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吗?”

内侍沉默半晌,抬头看了一眼如今的陛下,岁月在景德帝脸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却丝毫不损他的容色,只是将他打磨得更加温和柔润。

可如此之人却最是冷情冷性。

“陛下,老奴对于国事不敢妄言。”

景德帝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继续看着奏章:“无妨,这是国事,也是家事。”

内侍小声道:“老奴觉着太子和睿王不过是小打小闹,兄弟之间难免有摩擦。”

景德帝头也不抬:“说了跟没说一样。”

“是是是,老奴糊涂了。”内侍顺势跪了下去。

景德帝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今夜朕就在御书房了,你退下吧。”

内侍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皇帝陛下,没有多言,退下。

......

翌日清晨,若初向墨绾禀报:“姑娘,红袖坊来报说今日东宫谢铮和魏清今夜包了雅间。”

墨绾放下一子白子,指尖按了按眉心,问:“让琉璃探探这魏清。”

若初站在墨绾身后恭敬:“是。”

墨绾微微一笑,不再开口,而是继续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她随手拈了一枚,放在了棋盘边缘。

“姑娘自己和自己下棋”若初问:“姑娘怎的把白子放在这么远的地方?”

“远?”墨绾摇了摇头。

每一枚棋子都有自己的妙用,这一枚看似无用的废棋,能走到什么地步呢?就算现在瞧着离局中还有十万八千里,可是未来,它可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现在,能看得出么?

如今局势变化多端,楚棣失了儒家这个大树,下一步就要找上公孙千檀了吧。不过在此之前,怕是太子要遭殃了。

前世楚小世子不应该现在进京都才对。

“若初,让天机阁查这燕北王府的事情,有秘辛最好。”

“姑娘,姑娘。”乔儿一路跑过来,额头沁出了薄汗:“姑娘,墨...墨夫人来了,还有二姑娘。”

墨绾闻言持棋子侧头沉思,看向乔儿的目光,那目光中带着的深意,墨绾心中微叹,想见的人这一世见到了。

不想见的也逃不过。

墨夫人,是她父亲的续弦,前世墨绾记得,父亲是极不满意这个事情,可在家中那些老家伙的掺和下,娶了这个女人。

墨夫人本名陈婉云,听着名字像是大家闺秀,以为是个好相与的,谁知道后来的事呢......

后来啊,后来大蜀和大洪战事吃紧,缔结盟约,要派质子前往敌国,陈婉云说,墨家墨绾是所有王妃唯一一个没有子嗣的,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最后,墨绾去大洪做了质子,墨玥做了楚棣的侧王妃。

墨绾闭了闭眼,若说这其中没有陈婉云的功劳,恐怕陈婉云自己都不信。怕是陈婉云和公输千檀早已达成了协议,要的就是看着她对所有的事情无可奈何。

“不见,吩咐下去,非墨家直系不得进长清阁。”

“是。”

......

悬监司的房间内,一片安静和尴尬的沉默。三处的司管都看着上前方,一个中年男子用手拔拉着领下没几根的胡须,看着手中的圣旨,呵呵怪笑着。

太一大人可以笑,下面的司管们却不敢笑。

“你们说说,这次是谁当街拦杀儒家之人?”太一意味深长的看着下属们。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大司命,这京都所有的流动人员,现在就归他与相关职司管着,今天京都出了这么大事,眼下太一大人问,抢先汇报道:“派人查了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证物,对方下手很利落。”

太一皱眉,看了他两眼,斤责道:“所以呢?此事无解?。”

大司命抹了抹额上的汗,小心翼翼回答道:“此事不是交于那墨家了吗。”

太一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有些阴寒,窗子依然被黑布档着,太一所站的那部分显得有些清冷:“我会进宫去见陛下,派人看着那墨廷道。”

星魂皱眉道:“睿王一事,肯定是朝中有人泄露的风声,而且品秩一定极高。但如果说是丞相,下属实在不解,这对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丞相向来亲近与太子。”陈萍萍状作无意说道。

星魂摇头:“先不说睿王和太子谁更有贤能,就单一个,活捉肖吉与睿王对质岂不是更顺利。”

太一很欣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件事情,你还能冷静分析,不错。”他忽然沉着声音说道:“不过……有该怀疑的对象,就该怀疑,不要忘记,阴阳家只效忠陛下,效忠皇室。”

太一听着下属们有条不紊地分析,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室内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隔了会儿之后,忽然有人开口问道:“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到底是谁做的呢?”太一推着轮椅来到窗边,枯瘦的手指缓缓掀开黑布的一角,像个孩子一样探头向窗外望去,外面又是艳阳天,远处的皇宫又在闪着金光。“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脸上浮出一丝微笑:“乱了陛下的章程,陛下会不高兴的。”

夜色如水,沁凉入体。借着淡淡月光,那汉白玉石雕就的鸱吻巨兽仿佛扭动着身躯要腾飞似的,宫殿门口的两个石狮子静默无语,定定地看着来往的宫女太监,如果驻足细听,仿佛还有什么低声的呜咽,诉说着这皇宫不为人知的旧事。

景德帝在内殿和太一密谈。

君臣议事,内侍都退到外殿走廊里,十几人立在窗槛前站了许久,却是一声咳嗽不闻。

“陛下,这次交于墨家此事,怕是有所不妥。”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景德帝,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挥挥手让太一起身,轻声说道:“墨廷道如今在京都已八年有余,整日走马章台,你觉得墨廷道还是墨廷道吗?”

只听着景德帝清淡的声音在宫中回荡着:“如今有人当街坊前杀儒家之人让墨家人处理此事,在合适不过,如此佳才,又岂能总在市井、青楼这些是非之地里打混着。”

太一沉默了少许,马上便醒了过来,微笑应道:“臣明白,臣已派人看着墨廷道。”

“不只要看着,还要查,查的彻彻底底。”

“陛下说的是墨家还是睿王。”

“凡跟此事有关联者,皆是。”

殿内温暖,却因为君臣间这几句对话便变得凛然了。

片刻之后,只听见景德帝轻淡淡的说道:“朕,不能让皇室有一丝一毫的不妥,于德行这一方面,都如是。”

这不妥二字轻轻回荡在宫殿之中。落入太一的耳中。

太一微微一笑躬身行李。知道陛下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明白陛下派墨廷道处理事情的真正用意,看来……陛下对墨家还是忌惮的很。

“臣,遵旨。”

......

下雨了,春日的雨来得愈发的频繁,雨,一直落下来,街上行人里的几把伞像几株可怜的花儿一样开放着。

墨廷道站在廊前,父亲来信了,得知京都琼林宴的事情,放心不下。

父亲说:“如果你真是一心为国朝谋划,那就不应该将太子睿王算计在内,如果你只是想借宴上之事进入朝堂,那就不应该放过任何算计的死角。”

父亲信中还说:“子鹤,不论什么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京都官场更是这样,官中有清官有贪官、臣中有谗臣有诤臣,这是泾渭分明的两条路,如果你想做诤臣,就不要走谗道。”

听见父亲称自己的字,墨廷道知道父亲心里确实有些气。

“二爷,信快马加鞭送回墨家了。”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告诉小言,今天不去她那吃饭啦。”

墨廷道在廊下站了许久之后,雨小了,墨廷道看向天空。

我不想做诤臣,也不想做谗臣,想做……权臣。

宰相有权,世家有权,但这样称不上是权臣。

我想做一个连天子都无法断我生死的权臣,因为我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却没有保护旁人的能力,所以我需要权力。

.......

一连几天,东宫并无什么可疑的动向。

“殿下,墨家二爷送信来了。”

太子手腕轻轻颤了颤,月华在他脸上笼了层淡淡的阴影,辨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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