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林蓁眸子微动,不敢回过脸看司珩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浑身绷直。
神经病。
不习惯甚至非常抵触与司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林蓁大脑飞速运转,随即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小叔叔……你压的我有点喘不过气……”
司珩的视线从林蓁的脸上淡淡扫过,松开她的手腕,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修长的腿交叠靠在沙发上,周身的寡淡与霸道仿若与生俱来。
粗略一瞥,林蓁发现,司珩变了很多,他比以前更高更瘦了,一张好看的脸,依旧冷漠,却比以前多了几分矜贵气质。
五年没见,林蓁对司珩有些生疏,她站起身,双手紧张地抓着衣角,一副乖巧的模样。
“小叔叔,你,你没死啊?”
本想着找个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谁知这句“你没死啊?”一说出来,林蓁就恨不得把嘴缝起来。
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他没死好可惜的意味呢……
司珩睨着林蓁,勾了勾唇,嗓音凉凉的:“让你失望了呢。”
林蓁干笑着:“小叔叔~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你可是我最亲爱的小叔叔呀!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眼睛都哭肿了,彻夜难眠,黑眼圈可浓了。”
司珩单手撑着额头,眯了眯眼睛。
“哦?是吗?我好感动。”
感动极了。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估计是她这十八年最快乐的时光吧。
林蓁低着头看着脚尖,想着找个逃离现场的借口,再这样和他独处下去,她会窒息的。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倏尔,司珩冷冷开口。
林蓁抬起头,眸中慌乱。
说什么?
说她这些天花他的钱花的好开心吗?
那不是让她死的更快些吗?
林蓁哭笑不得:“小叔叔,你想问我什么,你直接说哦~”
别整的跟审犯人似的。
司珩凝着她:“钱,花的爽么?”
或者他该问,给别的男人花钱爽吗?
……
爽。
真的爽。
但她不敢这么说。
林蓁咬了咬唇,挤出一抹微笑:“那个……小叔叔……是这样的……就是,我也是第一次有这么多钱,就有点飘,你懂吧……失去了理智,看到那些包包啊衣服啊,我就忍不住……”
司珩看着他,挑了下眉。
“我说的是,韩……清野。”
司珩记得,他昨夜查了一下,是叫这个名字。
林蓁咽了咽喉咙:“小叔叔,那是我的朋友,交朋友不得送点礼物什么的嘛!”
忽然想起。
“小叔叔……韩清野人嘞?”
司珩换了个姿势,慵懒的依着沙发,眉头微蹙:“叫人丢到到马路上了。”
“……”
可怜的韩清野,好巧不巧撞上这个狗男人,等这个狗男人走了,姐姐再买礼物补偿你了,现在她只能继续装傻把马屁拍下去才能将这茬搪塞过去。
“小叔叔做事果然雷厉风行,厉害厉害。”
林蓁笑的十分灿烂,白皙的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竖起大拇指。
“小叔叔,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门了啊……我那个……突然想去图书馆看看书……”
林蓁边说着边悬着一颗心观察着司珩的表情,见司珩没有说话,她轻手轻脚,像个螃蟹似的,朝着大门口横着挪动碎步。
司珩:“不是眼睛都哭肿了吗?还怎么看书?”
才走没多远,司珩冰冷的声音让林蓁神经一紧……
她僵直地站在原地,不耐烦的闭上眼睛,缓缓吸了口气。
转身,不失礼貌的微笑。
“能看的,不碍事。”
似是怕司珩不放她走,她又深情并茂地胡编乱造一通:“许久不见小叔叔,小叔叔消瘦了许多,我猜,一定是公司太过繁忙,所以我想好好学习,尽早成为小叔叔您的左膀右臂!”
司珩眯着眼睛看着林蓁,倏尔,温柔一笑。
“几年不见,你变得体贴了。”
林蓁从未见过司珩笑过,刚刚那张好看的脸上转瞬即逝的笑,让她愣住。
他竟然也会笑……
不过,他这个笑明明就很像在逗自己玩一样。
司珩继续说道:“这样吧……小叔叔就满足你这个愿望,明天开始,下了课,就来我的办公室做我的左膀右臂吧……”
什……什么?!
“下……了课?什么课?”
林蓁诧异。
西班牙那边退学后,她还没有做好入学的准备。
这个狗男人,不会是今天刚“死而复生”,就已经帮她把后面的事情全部安排好了吧……
司珩眼里含着笑,依旧一副严肃的表情:“昨晚给你安排好了入学,西滨一高,后天夏叔会送你去办理入学,既然你不想留在西班牙,那就重新上一次高三。”
果然……
西滨一高,中国最好的艺术高中。
“我不想去……我……”
林蓁眼里闪过一丝怯懦,声音低微地说。
她已经很久没有碰小提琴了……
自从父母离世……她就再也不碰那玩意儿……
在西班牙旷课的理由也是因为这些,她不明白司珩当年为什么要送她去一所艺术学院,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去拉小提琴……这个让她一拿起就陷入无限悲伤的乐器……
司珩的冷厉的眸光微动,看也没有看林蓁,双手插兜站了起身走到林蓁面前。
林蓁连忙后退一步,抬头仰视了一眼这个比她高出一头的男人。
司珩微微弯下腰,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去一高,就跟我回老宅住……”
林蓁一顿,气的双手握成拳头。
要她回去睡那张床?
呸!
不可能!
“我不回去!死都不回去!”
司珩扬眉,看着她的表情数秒,悠悠道:“那就去一高。”
“去就去!”
林蓁鼓着腮帮,不情不愿。
司珩知道林蓁不愿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没想到五年了,她竟还会如此抵触和自己相处。
有些失落。
自嘲般地勾了勾唇,正欲离开,就听见林蓁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似乎想让他听见又似乎不想他听见一般。
“小叔叔,我……我想告诉你……下次,做那种事的时候……麻烦别在我的床上……我有洁癖的……”
司珩:“?”
哪种事?
他不太明白。
想问个清楚,林蓁却红着脸像躲瘟神一般,跑回了房间。
……
司珩回到林家老宅的时候,夏叔和众人早已侯在大门前,在他们前面站着几位集团董事会的人,当司珩从车上下来的一霎那,夏叔哭的稀里哗啦,佣人们和董事会的人都不免有些触动。
“司先生!您可算回来了!受苦了受苦了!”
夏叔虽情绪有些激动,却任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只是静静地望着司珩流泪。
昨天下午七点钟的时候,收到司珩回来的消息,他喜的一晚上没睡,通知了林氏集团大大小小的人物今天到林宅集合,又连夜将老宅的白色菊花全部更换成色彩鲜艳的花卉。
……
司珩微微颔首,与董事会的几位重要人物打了个招呼,走进客厅。
“司总,这半年您到底去哪了?”
待司珩坐定,林氏集团董事秘书,林默担心地问道。
半年前,林氏预备扩张海外市场,司珩带着一笔资金去了美国,谁知这一去就失去音讯,这半年,董事会动用了所有资源去寻找司珩的下落最终只在洛杉矶一处偏远的悬崖边找到司珩的外套,就再无线索。
半年后,董事会决定宣布司珩死亡的讯息,正当董事会在选拔下一任总裁的时候,司珩竟然奇迹般的出现了。
司珩轻轻饮了一口佣人端过来的红茶,面无表情。
客厅内,静谧的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呼吸。
“我……”
“被绑架了……”
!!!
众人惊呼!
“绑架?!”
司珩眼眸深邃,好似凝了一层薄薄的霜。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是冲着钱来的……”
而是冲着他的命。
……
和董事会的人聊到深夜,司珩才让夏叔将他们一一送走,众人走后,司珩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离开不过半年,公司内部就闹得不可开交,腥风血雨。
看来明天回到公司又是一场恶战。
“司先生……”
夏叔送完客人,看着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司珩,眼睛红红的。
“嗯?”
司珩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夏叔。
“这半年您一切都好吗?有没有受伤?”
夏叔走到司珩面前,满目的担心。
“没事……都好。”
话落,司珩露出一抹心酸的笑。
“夏叔……从回来到现在,你是第一个问我好不好的人……”
夏叔是看着司珩长大的,他看得出司珩的失落是来自于林蓁的。
“司先生,大小姐她还年轻,玩心重,您别怪她,她还是担心你的……”
司珩垂眸。
这次回来,她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
他记得,她小时候一做噩梦就会吵着要蔷薇花,没有蔷薇花,就要枕着他的胳膊才能有安全感,才可以安然入睡。
昨夜,她又做梦了,他翻遍了柜子也没有找到蔷薇花茶,所以他只能把胳膊给她枕了一夜。
听着她喃喃,突然觉得能活着回来真好。
……
“对了。”
司珩突然想到林蓁下午说的话,抬眸看向夏叔问道:“蓁蓁她下午和我提到她的床……说她有洁癖什么的……是没有人打扫吗?”
林蓁说的含糊,他只听了个大概。
见司珩问到这个问题,年近六旬的夏叔也不免露出一些难为情。
“抱歉……司先生,是我……我管理不善……”
司珩很少见一向稳重的夏叔吞吐,不禁好奇。
“怎么?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吗?”
夏叔拿出口袋里的方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是新招的佣人不懂规矩,和庭院的保安在大小姐的房间……做……做了那种事……留下了包装袋被大小姐发现了……”
司珩:“……”
原来这样……
现在,司珩好像能了解林蓁为什么那么抵触回老宅住了……
等等……
她根本不是抵触老宅……
是抵触他……
该不会是那丫头以为是他在她的床上做了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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