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那李达富夫妻俩啊，”刚刚起床没多久的一位中年男人正揉着眼睛坐到宋蔻和沈业两人旁边都桌凳上，打了个哈欠，“他们怎么了？”

“死了，一家四口都没了！”宋蔻一句话，直接把男人给炸醒了。

“死了？！”男人立马清醒，摸了摸自己手臂上迅速腾起的鸡皮疙瘩，“怎么会？”

宋蔻没时间跟他多扯，直截了当地问出自己的问题：“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这倒是没有……”男人皱眉细细回想着，“老婆，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话音刚落，从屋内走出来一个女人，也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女人在男人身边坐下，看着宋蔻和沈业两个人，细细琢磨了半天才张嘴：“昨天晚上我确实是听到了些东西，不过声音不是很大，我也没怎么听清楚，感觉是有人在吵架，从李达富家里传来的。”

宋蔻低头记着笔记，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女人似乎有点被他浑身的淡漠气场吓到，不自觉地往自己男人身边靠了靠，呼吸有些不畅，“是的，听上去有两个男的在吵，一个女的在劝。”

“大概是什么时间？”宋蔻继续问。

女人回想了一下，“凌晨一点左右吧！”

宋蔻记完，抬眼，“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夫妻俩摇了摇头。

沈业一直跟着宋蔻去询问周围的街坊邻居们，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才坐了会。

“就目前周围人家的说法来看，凶手跟死者一家是很熟悉的，他是和平正常地进门，在屋内坐了一段时间后才跟死者起了冲突，熟人作案没问题。”沈业总结着早上得到的线索。

宋蔻点点头，问了一旁的陈劲：“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陈劲把进屋查看到的线索说了一遍：“监控室的电脑被砸了，里面的监控资料没找到；屋里的保险柜有被撬开的痕迹，里面的现金少了一些，贵重物品也还在；和一些有一串血脚印，从一楼一直到二楼的婴儿房，很有可能是凶手杀完父母和哥哥三人以后，去楼上把睡着的小孩子抱下来……掉的。”

毕竟是才出警校不久的年轻人，陈劲不忍心说出那个字，尤其还是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法医那边怎么说？”宋蔻转了个话头。

沈业继续说：“厨房里的汤中采集到了安眠药的成分，法医已经采集了李达富夫妇俩和那个男孩子的血液回去做检验；”

“伤口初步验证是拿来剁骨头的菜刀，厨房里没有找到符合的，估计是被凶手拿走了；”

“后门发现一个出口，采集到了一个不全的脚印样本，已经拓下来了。”

宋蔻吃了一口饭，吩咐了接下来的事情，“待会几个人和我再回去现场一趟，陈劲，你带着几个兄弟去查一下附近街巷的监控摄像头，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好！”

……

“宋队，你过来看！”沈业唤了一声。

宋蔻走过去，看着沈业指的地方。

那是一处狗窝，被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捂在了角落里，不认真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那这狗呢？狗去哪了？”两人疑惑。

“你说那狗啊？两位警官，你们不说我还真就忘记了这茬了。”早上那个男人说起，“达富这狗啊，前几天被他一朋友带走了，听达富说是想带去配种。”

宋蔻心头当即一凛，“什么朋友？”

“只听达富说起过，是隔壁永安镇上的，但是我没问叫啥，好像听达富说姓赵。。”

于是他们立刻驱车赶往了隔壁的永安镇，在镇长的帮助下，找了镇上几家姓赵的几户人家。

宋蔻细细一看，倒也不是很多。

“这要说起来往年常往隔壁镇上跑的啊，”镇长也在看着那几户人家，认真地想了一下，指了指其中的一家，“也就这赵勇了，可是不应该啊……”

宋蔻敏感地抓住了几个词，“往年”“不应该”。

“镇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镇长表情凝重，“宋队长，这情况是这样的。”

“这赵勇和他的双胞胎弟弟在他们十几岁的时候出了车祸，人没了，就剩他兄弟俩相依为命，住在一起。”

“他弟弟赵敢，在那场车祸里失去了两条腿，赵勇就一心照顾他，自己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结婚。”

“大概四五年前吧，赵勇就经常往那隔壁镇上跑，渐渐地，大家里面就传出了些疯言疯语，说他是去和有夫之妇想好来着。”

“不过，这些事情今年就没有发生了，因为赵勇今年出去外面打工了。”

这个答案是宋蔻没想到的。

“出去打工了？”他沉思了一下，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镇长，你确定赵勇真的出去了？”

镇长一脸笃定，“我确定啊，今年年节还没过完，这赵勇就兴致冲冲地来找我，让我多帮忙照顾一下他弟弟赵敢，他要出去打工。”

宋蔻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赵勇赵敢两兄弟家里看看，“麻烦镇长给我们带路，去赵勇家里看看。”

“诶好的，”镇长关掉电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钥匙，“走吧，宋警官，沈警官。”

赵家两兄弟的家离镇政府不远，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镇长上去敲门，“赵敢，赵敢，开门！”

很快，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宋蔻一眼锁定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赵敢很瘦，两颊深陷，皮肤状态很差，冒痘且发黄，头发有些凌乱地铺在头顶。扶着轮椅的两只手上，青筋扎眼，很是苍白无力的样子。

但是，宋蔻一眼却锁定了他的眼睛。

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里，暗处藏着阴鸷，带着些莫名的情绪。

像是……在挑衅自己一般。

宋蔻当即觉得很不舒服，瞬间也明白了，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在沈业问了几个问题以后，宋蔻才幽幽开口：“不介意我们在屋里查看一下吧！”

赵敢笑得淡淡的，颔了下首，“两位警官请便。”

这下他们才站起身，认真地在屋内看了看。

“你大哥赵勇，确定是今年年初就离开永安镇去打工了吗？”宋蔻边看边问。

赵敢点点头，“是的，当时他走得匆忙，只留给了我一张纸条。”

“纸条在哪？”

赵敢抬了抬手，指向宋蔻身边的桌子，“就在宋警官你手底下的那个抽屉里。”

“我这腿不方便，啥东西都只能放矮处，还请不要见怪！”

宋蔻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顺着他的说法，打开了那个抽屉，里面果然有一张纸条，纸条下面放着几本书。宋蔻只是随意瞥了一眼，有一本书稍稍漏出了封面。

他看见了一个“罪”字。

俊眉微微蹙起，但是他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打草惊蛇。

查看了一番，他从赵敢处拿了一些赵勇的东西，说要比对用。

赵敢没拒绝。

走出赵家，沈业接了个电话。

电话挂断以后，他看着宋蔻，“有新的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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