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颠沛,她断断续续地做了很多梦,无一例外全都是被阴湿的蛇舔着唇,舔着肚脐,甚至是大腿。
黏湿得她颤着身,似听见外面下了场大雨。
可?一道?钟声响起。
她从梦中醒来,先入目的不是床幔,而是青年?金相玉质的脸,似氤氲着不容侵犯的冷淡。
息扶藐……
她没有反应过来,发蒙地睁着眼,呆呆地凝望眼前的青年?。
昨夜的记忆渐渐归拢。
她半分不敢仔细去回想,心中发出无声的鸣叫。
她面色潮红地推开怀中的青年?,连滚带爬地滚下榻,蹲在地上?捡衣裳胡乱穿上?。
如此大的动静让浅眠的青年?睁开眼,漆黑的眸中难得带着尚未清醒的迷蒙,轻眨便转瞬消散。
息扶藐睨了眼慌张的少女,坐起身。
孟婵音下意识转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艰难看着那些,似乎是她留下的痕迹。
青年?身上?的袍子?披得随意,能清晰看见胸膛布满了被抓的红痕。
息扶藐见她呆滞的表情,在她的目光下榻,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衣裳穿上?。
孟婵音失神地望着他,低头看眼自己身上?的痕迹,脑子?闪过刚才看见的东西,头更晕了。
完了。
待到?清醒后,她蓦然反应过来,昨天?喝得神志不清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昨夜说的话?。
一旁的青年?已穿戴好,取下木架上?的干净衣裙,放在她的面前,“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孟婵音不如他冷静,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去拿。
只要他的扫视过来,她瞬间怯得如手臂一样,猛地收回去。
息扶藐将衣裙放在榻上?,转身走出立屏,坐在外面不看她。
孟婵音望着他的背影,拉开被褥,先打量自己的身子?。
见红痕只停留在腰与腿上?,别的地方也没有不适,她松口气。
她心不在焉地穿上?衣裙,坐在榻上?没有出去。
昨夜她是喝多了,不应该色迷心窍地听信他的话?,还答应他那种事。
娄府已经与她退婚了,她做这些事也毫无意义。
昨夜她不清醒,现在清醒了,头都晕得恨不得失去那段记忆。
在里?面坐了许久,她咬着红肿的唇走出去,站在距他较远的角落,“昨夜……”
青年?转看着她,等她说昨夜。
“昨夜、昨夜。”孟婵音颤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眼中闪过难堪。
要她如何说?
她在昨夜明明知道?是谁的情况下,主?动爬进他的怀里?,还对他上?下其手?
本来他并未对她做出什么,还抽出她的手,帮她擦拭干净打算离开。
她当时让他走了倒也罢了,这样最后就不会滚成这样。
“昨夜……能如之前一样,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她蔫下眼尾,遮住眸中的心虚,咬着下唇,心跳得多快,手指便颤抖得越明显。
室内阒寂良久,窗外枝丫上?报喜的燕子?跳着脚,叫出的脆声格外明显。
青年?长久的沉默,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化为实质,扎着她的头皮。
孟婵音越等心下越是没底。
这是几次了,她也不知道?,而且昨夜的事情放在谁身上?,似乎都没办法避而不见。
当她余光瞄到?他人动了,瞬间受惊般往门口跑去。
但还没有迈出几步,他便阔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像昨日那般被扛了起来。
孟婵音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被他丢在榻上?头。
青年?长腿跨步在她的腰上?,单手抓住她的手腕压过头顶,居高临下地俯下身冷笑地凝着她。
“你还想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挣扎着双手,眼睛湿红地仓惶看他。
他俯身逼迫地靠近她,平静的语气似含着一丝冷讥:“婵儿将我当成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用的时候万般挽留,乞求,不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孟婵音咬住下唇,羞恼地瞪着他:“你明知道?我昨夜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喝多了?”息扶藐笑了,眼中毫无一丝笑意:“你不省人事,那是谁缠着让我弄?”
孟婵音耳尖充血,不想与他说昨夜之事,用力地挣扎着手腕。
他握得太?紧了,她挣扎得手腕都红了,力道?都不见半分松动。
息扶藐垂帘睨她憋红的脸,平淡地问:“还记得昨夜叫了多少声阿兄吗?”
话?如闷锤袭来,孟婵音挣扎的动作一僵。
很多声,从认出他之后每一句话?都有‘阿兄’,当腿被磨疼了,她就会恼怒地唤他的全名。
所?以自始至终她都知道?是谁,昨夜喝多了并不能当做借口,而且他也不会让这个当做借口。
他就是要她想起来,记在脑中。
息扶藐低吻她的唇角,“记起了吗?”
“你想要我怎么做?”孟婵音别过头,青年?的薄唇划过侧脸停在耳垂,宛如锋利的刀蹭出血色。
她听见青年?沉闷地轻笑。
他含住她的耳垂,声线被压得模糊,“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要她永远记得今夜,是她求他留下的。
说完他将她从榻上?抱起来。
孟婵音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抱紧他,唇边溢出的惊呼如水花,微弱地溅落。
“息扶藐!”
息扶藐乜了眼,按住她挣扎的手脚道?:“别乱动,带你去沐浴。”
经由他的提醒,孟婵音忽然想起从醒来后,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与昨夜上?,忽视了腿上?还有黏糊的痕迹。
昨夜他无数次压住她的腰,像是发了疯。
那些记忆就像是印在她的脑海中,想模糊都难。
她心下有恼意,可?又无从发起,颓地卸下力道?软在他的怀中。
息扶藐抱着她大步朝着门口而去。
她怎么找都找不到?的钥匙,原来就挂在一旁。
孟婵音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取下钥匙打开门,心中越发窝火。
她若是再?冷静些就能出门了。
息扶藐似察觉她心中所?想,单手推开门,淡声道?:“出了这道?门又如何?”
别苑多少道?门她都能出去,但昨夜的那道?门,她再?也出不去了。
孟婵音闭上?眼,不想与他说话?。
别苑有天?然汤池,无论冬夏都极其适合,乳白?的雾气弥漫在泉石上?。
青年?从外面将少女抱进来,轻放在石椅上?,屈膝跪至她的面前,伸手欲将她身上?的衣裙解开。
手指刚搭在她的衣襟上?,她便警惕地攥紧衣襟,瞪着他。
他掀开湿润的眼皮与她对视。
她的身体多敏感他比谁都清楚,刚才抱不过抱她走至这里?,手臂上?都有了渍痕,此时她全身都散发着腥甜的味道?。
一件沾了不少污秽的外裳而已。
息扶藐漫不经心地想着,并未松开手,“你何处我未曾见过,不脱衣裳怎么沐浴,还是说婵儿情愿一直穿这件?”
也的确如他所?想的那样,孟婵音根本没办法忍受身上?的味道?。
更为可?耻的是一路过来,他托着她臀的手就像是刻意而为之。
原本就被弄红肿的地方被似触非触地碰着,那种酥麻酸胀的感觉阵阵袭来。
他一定知道?,甚至还是故意的。
孟婵音抵不过他,很快便败下阵,攥得泛白?的手指慢慢松开。
息扶藐对她轻弯眼角,眉宇沾着湿意般的柔和,慈兄般哄夸她:“婵儿很乖。”
孟婵音听他的话?,有气发不出。
青年?缓将她身上?的唯一蔽体的外袍解开,随手弃在一旁,目光落在她微颤的娇躯上?。
虽昨夜他并未真的要她,可?却?没有客气,在她身上?留下很多红痕。
此时没有了那一层蔽体的碍眼物,他能清晰地看见双绛似红珊瑚红肿了,颤巍巍的在湿热的雾气中如傲雪的红梅,纤弱的腰上?都是掐痕,交叠并紧的腿上?指印更为明显。
原来……昨夜他这般过分。
泉池升起的雾气朦胧了青年?的眼,他在欣赏留下的痕迹,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痴迷。
此时他与昨夜如出一辙,令她不安。
“阿兄。”孟婵音竭力控制发颤的腔调。
好在她唤了他一声后,他脸上?的迷离霎时散去,好似方才的神色并未出现过,抱起她放在泉水中。
少女的眉如翠羽,发似云,白?雾覆在肌肤上?,白?腻得像冬季覆在石板上?的白?雪。
他褪下身上?的衣裳下了水。
甫一下去,她转身就想爬上?去。
息扶藐淡然地伸手勾住她纤细的腰,稍微用力往后,她便跌进他的怀中呛了一口泉水。
“咳咳。”孟婵音被呛得猛地咳嗽,恼羞的转头,眼儿湿红地瞪他,“你要不要脸!”
息扶藐松开她的腰,散漫地倚在石壁上?,惺忪的懒意似混在深邃的眉眼,有几分醉人的昳丽。
“不止你,我也需沐浴。”
平淡的语气似在责备她自私。
偏生孟婵音无言以对,在他松开后迫不及待游至距他较远的位置,警惕地盯着他。
男人的身体健美,宽肩窄臀,只是腰再?往下明晃晃,还丝毫不知羞耻地敞着。
他也不觉得羞耻,由她看着,甚至在她的目光下渐渐成型。
两人就如此互相盯着。
与她强装镇定的倔犟不同,在息扶藐的眼中,此时她就似献祭给山神的圣洁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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