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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暴雨不带伞

朱慈煊当然没有分海的能力。

但他有汉江潜泳的技能。

汉江潜泳:你在江河中淹不死。】

“上了岸,摸近城门口第一个城垛,那里有城门的外斜凸处。”

“马都八东面临江,城墙矮上半丈,只需助跑两步,踩在凸处就能攀上城沿。”

没有人比我更懂建墙。

我建墙的标准就是能否翻过去。

而马都八的城墙再高一倍,朱慈煊觉得自己也能轻松翻越。

朱慈煊吩咐安排着从洪沙暹罗兵中挑选的一百个善泳之人。

已经劝过几次的白文选再度劝道:“殿下,夜渡登城确是妙计,但怎么能让你亲自上阵。”

马宝同道:“太危险,让我去吧。”

朱慈煊披上油绢雨衣斗篷:“你们两个陕省的旱鸭子,这么大的暴雨,能夜渡吗?”

“好好掩护好我们就是了。”

“危险?能有同古城危险。”

朱慈煊正色看着两人。

邓凯等人在同古城大战后对他心服口服,已经言听计从。

但这些一镇大将不清楚他的外挂,还是以他的安危为首要考虑。

而白文选马宝作为永历帝最信任的大将,更是不想太子冒险。

“国家已经败亡中土,除我等为其死,再也别无他法。”

“隆武帝,绍武帝为他死了。”

“李成栋、瞿式耜、文安之为他死了,高文贵为他死。”

“你们以后或许也会为国家而死,文武众臣如此,君王储君,难道就要避死吗?”

“孤已经十八岁,天下板荡十七年。”

“大明四帝,皆是将死城破君亡。”

朱慈煊环顾周围文武大臣,肃容郑重道:

“我不这样,孤自为先锋,和父皇永历朝,君逃臣奔城陷不同。”

“君在前,君死城破将再亡。”

白文选马宝脸色有些动容,嘴唇翕动,没有再劝进,只是再次俯身表示忠心。

亲眼见过太子冲阵斩将,他们也明白太子不会无的放矢。

生于南方的太子确实比他们更适合夜渡怒江。

一旁的亲卫递上十几块玉笏:“殿下,带着这些东西,怕是要游不起来吧。”

朱慈煊束上专门打造的皮革带,用来插住玉笏。

“孤的武力你们还不放心,且看好。”

朱慈煊将玉笏插好,站在岸边一头钻入湍急的怒江水中。

岸边众人一时惊呼。

一块玉笏将近一斤,太子负重二十斤瞬间就沉入江水中,见不到踪影。

慌乱中众人想要冲下去救人。

浪溅起,朱慈煊又冒出头来。

玉石不浮水,瞬间就把他拉到江底。

武力值太低,奋力几次都游不上去。

暴雨下的怒江更是冲涌不息,让人困在乱流之中,随着水而漂。

就快呛水时,身体莫名涌出一团气力,让他浮出水面。

一切都好,就是莫名看见江岸上有白马王子的虚影,然后那团气力就开始连绵不绝。

“敢死队,随我来。”

上百披戴雨衣的士兵带着浮具纷纷冲入江中。

暴雨下的怒江犹如一头激怒的巨兽,哺育毛淡孟族人的母亲河失去她以往的温婉,狂野吞噬着一切。

这个时间地点夜渡,纯粹是在赌命。

但是。

大明太子,比他们国王还尊贵的贵族大人,都冲在最前面。

他们这些贱民还有什么好怕的。

出发前给敢死队每个人的一斤金子,都够买他们十条命了。

注视着黄龙江水中漂泊的士兵,白文选擦拭掉脸上的雨水,雨幕之下什么也看不清。

就连不远处的马都八城也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和不下于狂风暴雨的厮杀声。

……

江浪将朱慈煊一次次淹没,双臂的划动难以抗衡大自然的愤怒。

只有身体涌出的外挂之力让他成功的一次次探出水面,抬头换气。

耳边偶尔传来敢死队的惨呼声。

如此暴雨,就连荷兰战船,也离开河道,停靠在海边的港口处。

只剩别岱蕴水师的一些舟船还停靠在北门口的渡口。

暴雨鞭打着怒江水面,听不见些许夹杂的异声。

船上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北门和东门的战斗,并时不时的射箭侧击。

并没有发现怒江中漂过去的数十道人影。

等听到马都八城外的厮杀声,朱慈煊开始向江岸边靠拢。

尝到海水的淡淡咸味。

朱慈煊钻入一道江浪,身体随势拍在了马都八城东面的岸上。

匆匆跑至城墙下,坐着恢复些气力的功夫,一个个身影也从江中跃出上岸。

慢慢向他聚拢。

大致清点了下人数,十之存四。

稍作休息,士兵们静默无声的抽出短刀。

朱慈煊一人在前,踩着城墙登上马都八门楼。

“什么人?”

城墙上驻守的二十余个守兵发出怒吼。

拔出武器冲了上来。

马都八城东面临河,南面临海,城中的别岱蕴和荷兰人根本想不到会有人在暴雨夜渡过怒江攻打这两边。

只是布置了少少士兵,主要兵力集中防御在西门和北门。

朱慈煊玉面手雷王般敞开雨衣,双手拔出玉笏,不断连发。

一块板砖砸过去,一个士兵倒地。

眨眼间城墙上的守军就倒下一半。

紧随其后登上的暹罗兵们立即冲上去补刀,转眼间城楼上只剩敢死队士兵。

朱慈煊捡回玉笏,吩咐道:“换上他们的兵器和衣裳,去北城门。”

一刻钟后。

马都八城门口的洪沙兵打量着朱慈煊等人身上的油绢雨衣。

斗篷遮住面容,看不清脸。

但那无所谓,别岱蕴这一个月钱请荷兰人和麻六甲那些苏丹国的士兵,成员复杂,本就是互相不认识。

城中除了别岱蕴的士兵,还能冒出明军来吗?

更何况,看雨衣绢丝的质地细密,装备如此精良,定然是别岱蕴大钱请的精锐。

洪沙兵敬畏道:“大人,你们这是?”

朱慈煊掏出一张纸:“我们奉别岱蕴的命令,来接管北城门。”

洪沙兵茫然接过纸,也不去看上面的命令。

他要识字还会守城门。

朱慈煊让敢死队员上前移开城门的堵塞圆木。

“荷兰人要撤兵逃跑了,我们要在城门埋下火药,等大明军队要进城时引爆,制造混乱,好让别岱蕴出北门去渡口乘船。”

洪沙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甚至吩咐手下帮忙撤出圆木。

等看到二十几人身后的人都只有兵器。

忽然出声问道:“你们的火药呢?”

“等等,你们怎么在动门栓?”

话音刚落,洪沙兵就看到一块玉石砸向自己,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

短刀抹上脖子的一瞬间,才听到那个年轻大人的声音。

“动手!”

……

马都八城,作为孟族人最早的王城,也是有一座王宫。

宫中大殿,灯火通明。

别岱蕴端坐于座上,满地的槟榔包渣子表明他心里并不像面上那般平静。

“还有多久天亮?”

别岱蕴几乎一个槟榔包还没嚼完,就会问一次时间。

伺候的侍从习惯回道:“大人,还有五个小时。”

别岱蕴长叹一口气:

“今晚真漫长啊,比阿瓦那夜还要漫长。”

阿瓦那夜,明国太子突然暴起,他仓促寻到莽白,撤出王都,然后整顿兵马乘船北上,天还未亮,就大军齐动南下卑谬。

但今天晚上,他就只是坐着,吃着槟榔,喝着拌茶。

“明国太子为什么敢确定今晚就能拿下马都八,他是觉得洪沙瓦底黑夜保佑他吗?”

“阿瓦同古两城,他是靠着自己的勇武,弑杀国王,才击溃大军,但在马都八,一个人的勇武如何能攻破城门?”

“巨象都做不到啊。”

别岱蕴疑惑问道。

但侍从皆是无声以对。

别岱蕴摇摇头,也没期望他们能回答。

暴雨下火器虽然难以发挥,但城墙上的荷兰人早做好准备,撑起挡雨的大棚和雨伞。

守城利器削弱,但攻城方又何不是加大难度,行动爬墙都十分困难。

“再为我拌上一杯茶。”

等侍从滴入香油拌好,别岱蕴吹拂着茶水上的热气。

正准备喝时,亲信突然闯入大殿。

“大人,明军攻进北城了。”

别岱蕴一个踉跄,滚烫的茶水溅到手上,烫出一片通红。

别岱蕴仿若无事的放下茶碗,认命般说道:

“明国太子真是有神佛保佑啊。”

“去把我的大象牵过来。”

亲信跪在地上,痛哭道:“大人,我带你乔装逃出城吧。”

别岱蕴摇头:“三代人的荣华富贵如何能就这么丢弃了。”

“能身为侯王而死,我这辈子也值了。”

别岱蕴最后嘱咐道:“我死后,你带着我的妻儿向明国太子投降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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