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静！”华可卿向电话里狂躁的夏晴低声吼道。

“呜…呜……嗯……”夏晴抽噎着。

“先告诉我都谁在医院？”华可卿说着把手机从耳边拿到面前默默的按下了某个按键，“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还记得吗？”

“秦肃和于奇年都在……”夏晴呜咽着回答，“秦肃已经报警了，金韵的妈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夏夏，你先深呼吸，”华可卿语气温柔试图让夏晴平静下来，“告诉我你看到的事情经过。”

“金…金韵这人什么样可卿你是知道的，她多么喜欢挑衅啊……你和我都见证过不止一次了……”夏晴或多或少镇定了一些，她尝试着回忆今晚的片段，“你走之后…我和秦肃回到了座位，然后……于巧念…她也在，她正在…和那个金发的说唱歌手聊天，然后…然后…金韵就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就…莫名其妙的…她上来就骂我不要脸…我什么都没说…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因为秦肃就坐在我身边……可卿…我真的对不起你…我真的错了……”

“你要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华可卿并没有接受这个道歉，她让夏晴继续往下回忆，“你快讲后面的事情。”

“呜……后来…后来于巧念就帮我说话…她…她就回骂金韵…说什么’全世界最不要脸的人还敢说别人’之类的话……”夏晴边抽泣着边陈述，“然后她们就你来我往了几句……然后金韵就掏出来一把…匕首……她用匕首指着于巧念，于巧念就…一把抓住金韵的手，金韵就更用力的把手往回拽……然后于巧念一松手……”

“金韵就割到了自己的脖子？”华可卿问。

“嗯…呜…呜……”夏晴又再次哽咽道，“可卿我好害怕…全都是血…我的身上…我的脸上……金韵的样子…太可怕了……”

“夏夏，”华可卿试图打断夏晴的话，“夏夏！你现在要是信我的，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嗯…可卿…我只信你的话……”

“你信我的话，你现在就赶紧回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华可卿严肃的说。

“可…可于奇年说我要留下来做证人……”夏晴犹豫着。

“于奇年现在已经自身不保了，他不仅仅处在两难的境地，一会儿金韵她妈来了更有他受的，金韵的蛮横全都归功于她妈，她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华可卿说，“你要是不想被卷进去，现在，立刻，从楼梯间走掉。”

“我…我……”夏晴变得局促。

“听不听我的话取决于你自己，”华可卿停顿下来想了想说，“我很遗憾不能陪着你。”

“对不起…可卿…我真的对不起你……”夏晴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方慎……”

“先不说了，夏夏，这件事过几天再谈也不迟。”

“……好。”

挂掉电话，华可卿和方慎无声的对视着。

“姐，我都听到了。”方慎终于开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金韵的造化了。”华可卿想了想接着说，“等于巧念醒了，我带她去自首。”

“好……”

“小慎，拿一套你的衣服，我给巧念换上。”华可卿盯着于巧念裙边的血渍低声道。

不知过了多久，华可卿被一阵咳嗽声吵醒。

“咳咳咳—咳咳——”是于巧念醒了，她不断的干咳着。

华可卿赶紧从单人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餐厅接了杯白水递给于巧念，于巧念双手无力的接过水杯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感觉怎么样？头痛吗？”华可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唔……”于巧念顿了顿继续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昨晚的事你全都不记得了吗？”

“我只记得我喝了一些酒，然后……”于巧念回忆着。“然后…我就都不记得了……”

“……”华可卿沉默不语，她实在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和她讲述。

“怎么了吗？我昨晚做什么了吗？”于巧念把喝光的玻璃水杯放到茶几上，起身坐在了沙发一边。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华可卿太犹豫了，她很清楚这一定会给于巧念带来巨大的冲击。

“姐，巧念，你们都醒了啊，我刚做好了面，过来吃吧。”方慎这时刚好端着碗从厨房走到了餐桌，碰巧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先吃完饭再说吧。”华可卿扶起于巧念走向餐桌。

于巧念站起身后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男生T恤和长裤。

“我昨晚帮你换了衣服，”华可卿拉开餐椅时对于巧念说，“你知道昨晚你喝多了，裙子变得很脏。”

“要是没有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今天会在哪里睡醒。”于巧念说这话是在间接向华可卿表示感谢，华可卿也不言而喻。

“啊……吃的好饱。”或许是因为昨晚喝了酒的原因，于巧念格外的饿。

可华可卿和方慎好像并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

“好了，你们可以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了吧？”于巧念淡定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

“……”

方慎和华可卿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你们的表情来看，我可以肯定没发生什么好事就对了，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快说吧。”于巧念是聪慧的。

“巧念……”华可卿鼓起勇气开了口，“昨晚我们去的秦肃家，是你哥和金韵的婚前派对，你记得吧？”

“嗯，到这里我都记得，之后的就都记不起来了……”于巧念尽力回忆，还是摇了摇头。

“之后我去了卫生间，意外发现了秦肃和夏晴在一起……”华可卿抿了抿嘴转头看向方慎。

“然后我就失恋了。”方慎挑着眉耸了耸肩表示对于此事的无奈。

“啊？”于巧念有些诧异。

“然后我就带着方慎打算离开，刚走到大门外就接到了你打给我的电话……”华可卿说，“这之后的事情，我想你还是听一下这个吧。”

说着华可卿就把手机拿上桌面，打开昨晚和夏晴的电话录音。

“这……什么意思？”于巧念一脸惊恐，“我…我…我把金韵割喉了？是吗？是吗！一定是真的，所以你们才不敢告诉我！可……可是……”

“巧念，你先冷静……”方慎赶紧安抚于巧念。

“可是我该怎么办啊？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转眼于巧念早已满脸泪水。

“巧念，趁现在事情没有闹大，我带你去自首吧。”华可卿认真的劝说。

“可是我又没有那么多钱赔给她啊！那我岂不是只能坐牢了吗？”于巧念忽的站起身，餐椅被突然的推动发出了刺耳的噪音。

“这是一场意外，而且自首的话说明认罪态度好，不会像你想的那么严重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华可卿安慰道。

“我没有任何的选择了，对吧？”于巧念直视着华可卿的眼睛，仿佛华可卿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般。

“我们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我们可以尽量减少损失。”华可卿说，“自首是此时损失最小的办法。”

华可卿此番话就是在间接告诉于巧念，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于巧念无法反驳华可卿的话，因为她很清楚华可卿说的是正确的，她们都属于理性的人，抛开一切儿女情长，单就反观利与弊，于巧念现在只能照着华可卿的话做。她浑身无力的一屁股瘫软在座位上，差点摔到地上，还好方慎及时扶住了她。

“你去洗个澡吧，然后我们出发……”方慎轻声细语的对于巧念说，生怕哪个字会刺激到她。

于巧念眼睛无神，缓缓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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