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闻人袭和行刑的侍卫即将动手时,乐承藉突然走了出来,这让闻人依猛地抬起了头。
“你是五公主?”乐承藉出声询问。
“是。”闻人依惊魂未定,一脸疑惑。
“父皇,儿臣斗胆,”乐承藉沉吟片刻,突然看向曌皇,当即跪拜在地,“请求父皇将她赐予儿臣。”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一介奴隶,进不得你的府邸。”曌皇的脸上露出了微微不满。
“父皇,为何不可?”
“太子殿下,此女成分危险,应当处斩啊。更何况,这是帝国的……”坐席之上,一个年老的大臣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太傅大人,这是本宫的私事。”乐承藉冷冷地说,他在这一刻把身为储君的气度发挥到了极致,引得身边的人瑟瑟发抖。众皇子也不敢多言,只得在一旁端坐着。
闻人袭却感到了不解。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何太子要做?难不成真的对闻人依一见钟情了?
“太子你是认真的吗?”曌皇的声音冷了很多。
“是的。儿臣斗胆,请父皇将她赐予儿臣。”乐承藉再次开口。
“女奴怎可随意踏入皇宫与东宫?”
“奴籍是可以免除的。”
“你想坏了祖宗的规矩吗?”曌皇坐直了身体。
“凡事皆有例外,规矩不规矩也是由父皇说了算的。”
一件东西飞了出去,正中太子额头。乐承藉的眉角流下了鲜血。
那是曌皇的酒杯。
“皇上息怒啊!”所有人跪倒在地。
“你令朕感到失望。你是否,想与朕作对!”
“父皇息怒。”他神色惶恐,却丝毫不肯退让。
“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曌皇愤怒地指着太子,指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好好!好一个贤明的太子!”说完他愤慨地摔碎了所有的器皿,惊慌失措跪倒在地的众人大气不敢出。
闻人依低下了头,一脸惊讶。这个太子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可能如此不看重自己的身份?
“来人,将太子送回东宫,禁足五日,闭门思过。”曌皇压制心中怒气,严肃地说。闻人依低下了头,心中乱得厉害。
就在这时,乐承藉又动了。
“起来。”他突然向闻人依伸出了手。
闻人依的面前是乐承藉,那个不知为什么要收下她的太子殿下。她虽然疑心重重,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搭了上去,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向了外面。
她低着头,用余光打量着乐承藉的神情,却并不能看穿什么。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而永恬园宴席之上的曌皇,面子显然有些挂不住。自己最宠爱的嫡子居然刚忤逆自己,这让他威信何存。
“父皇息怒,太子只是一时冲动,也许他只是酒意盎然,并无忤逆父皇的意图,”乐承若站出来劝慰道,“此事太子确有不妥,但父皇回头让人责罚便是,今日文武百官难得一聚,父皇切莫动怒。”
一旁的德公公顺势好言相劝,“皇上息怒啊。”
曌皇看了一眼宴席之上的众人,目光停留在了乐承若的身上,意味深长。
“诸位都归席吧。”曌皇淡淡地说,仿佛一切都是错觉。众大臣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座位上,无人再敢言论。他们都希望这场宴会快一些结束,这种脑袋别在腰上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再看众皇子。乐承芃一脸沉思,乐承范不停擦试着脸上的汗水,乐承若收敛了笑意,而只有乐承荏依旧云淡风轻。
曌皇看向刑部尚书胡耀阳,后者心领神会地走了出来。
胡耀阳带着闻人袭走到了众人面前。
“启禀皇帝,沐府叛贼已被收拿归案,此子名为沐灏,刚被净了身子,编入了奴籍,听凭皇上发落。”
所有人的呼吸再次停滞。沐小公子居然变成了太监?这是何等荒唐之事?
“父皇,这样的罪臣之子自然不配进入皇宫服侍。”乐承芃鄙夷地说。他身旁的诸位随从也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闻人袭在众人侮辱的言语之中毕恭毕敬地跪在了地上,不做任何反抗。
“依你看呢?”曌皇反问道。
“这样的奴才收拾收拾给七皇弟当小厮正好,他的府邸尚在修缮,叫几个能干的奴隶还是不错的。”乐承芃不怀好意地说。
“琮王殿下说得是。”乐承荏冷冷地打量着闻人袭。这样弱不禁风的奴才,他要了有何用?不过,他的生辰将至,他马上出宫居住,自然需要人手。
“你过来,给本皇子倒酒。”
闻人袭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低着头走向乐承荏。能保住命就好,她一定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不料,当她拿起酒盅走近乐承荏时,不知从何处打来的石子打中了她的膝盖。她一个踉跄,却再次站稳。
这样笨拙的举动在旁人眼里满是嘲笑。众人哄堂大笑,乐承荏却面无笑意。
“愚笨。”乐承荏淡淡地说,不知在说谁。
闻人袭闻此,只当他在说笑,佯作镇定地坐直了身体,然后郑重其事地给乐承荏倒了一杯酒。但是后者毫不领情,直接打翻了她的酒杯。
闻人袭不知何处出了差错,将头死死地压在了地面上。
“你怕什么?倒酒。”乐承荏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提了起来。闻人袭别过头,起身刚想为他倒酒,乐承荏却一把抢了过来,将一壶酒悉数倒在她的头上。酒的味道是辛辣的,她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从小养尊处优的她,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不过她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苦楚,抑制住在眼眶中打着转的泪水,再次跪倒在地。她恨极了乐承荏,恨极了这个国家。
乐承荏捕捉到了她的恨意,看着她倔强不屈服的眼神,露出了微笑。不错,还是个可塑之才。
“把脸擦擦,不许哭。”乐承荏扔给她一张手帕。总算是洗干净了,他冷笑一声,目光掠过一旁早就一言不发的众人。
“父皇,儿臣就要这个奴才了。”
“好。”曌皇也搞不明白他的心思,没什么疑虑就同意了。
乐承芃等人也搞不明白乐承荏有什么意图。罢了,他一向荒唐,要个没用的奴才也纯属正常。
与此同时,永恬园门口。
“主子……”
一个黑衣人闪到了早已离去的乐承藉旁边,与他悄声说了皇宫发生的事情。
“嗯,派些人手盯着那个沐灏。”乐承藉没有丝毫意外。
“是。”
交代清楚后,乐承藉带着闻人上了马车。
“太子殿下……”随行侍从一脸惊愕。这女奴,刚刚害得太子被禁足,如今怎可享有同车之宠?
“回东宫。”他脸色一沉。
他的命令一向不容人置喙,他的随从只得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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