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依照目前这样的关系是非常不对的。如果她决定留在江家，就和他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那么就应该和他好好过日子。如果要离婚……那么就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她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从温泉里站起来。

才走到楼梯口，就遇上了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江暮白。

他的头发还未干，虽有些凌乱，却出奇地好看，剪裁合体的西装裤勾勒出他刚毅修长的腿部线条，他上身只穿了一件蓝色条纹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扣，露出来的锁骨精致好看，还有脖子上被她咬出来的明显且没处理过的伤口。

他只看了她一眼，不语，从她旁边径自经过。

柳清莺反应过来，急忙转身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等一下，我们谈谈。”

“谈什么？离婚吗？”他甩开她的手，冷冷道：“柳小姐，我现在没兴致和你谈这个。”

“不、不是。”眼看着他又要走，她几步飞快走过去挡在门前面，“你必须和我好好谈一下。”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他讽刺地勾了勾唇，“当初是你死乞白赖地要嫁给我，现在又是你在闹着要离婚，柳清莺，你当我是什么？”

自觉理亏，柳清莺的气势都弱了几分，“那个……我没有闹，我只是……”

“我没空听你瞎扯掰。”他一手把她的推开，一手伸过去开门。

她被推得一个踉跄，转眼看他已经开门了，于是干脆就坐在了地上，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江暮白真是被她这一通操作给整愣了，“你干什么？”

“我不许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被气笑了，“碰又碰不得，你当我是和尚吗？来这里吃斋念佛？”

柳清莺脸红了红，颇为尴尬地别开脸，“我刚才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脑子抽了……”

“呵。”他这一声极具嘲讽，然而她根本没空计较。

“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谈一谈……”说到这，她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江暮白低头，看到她还穿着一身湿哒哒的浴袍，头发也是湿的，光着脚丫子，双手并用抱着他的腿，模样有些滑稽又可怜。

他弯身提着她的后衣领想把她拎开，然而没成功，她抱着他小腿的手反而更紧了。

他无奈，“谈可以，你先放开我。”

“你不走了？”

“嗯。”

柳清莺伸脚把门踹上，这才松开了死抱着他的爪子，一看他西装裤上还留着被浸湿的印子，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我也是一时情急……”

“得了，你先去换身衣服再下来，等会儿吹感冒了还要劳烦我照顾你吗？”

她揉了揉隐隐发酸的鼻子，抬头看他，“可是……”

“放心，我不走，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她点了点头，觉得江暮白这么大个人了应该是说话算数的，于是就听话地上楼去换衣服了。

再下来时，果然看到江暮白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他正在将茶叶装入茶荷中，动作不紧不慢，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地从容贵气。

柳清莺换了一件T恤和牛仔短裤，上衣比较宽松，几乎完全挡住了下身的裤子，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展露无遗。她手里拿着毛巾，正边走过去边擦着头发上的水渍。

“来了。”他头也不抬。

柳清莺坐到他旁边的另一张沙发上，“这是什么茶？”

“毛尖。”他放下茶壶，问道：“你要和我谈什么？”

她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一脸认真地问：“你现在……对宁瑶嘉是什么感情？”

他怔了怔，“问这个做什么？”

“我主要是想明确一下自己的定位，我之前说过，如果你还喜欢她，我大可以放手让你去追求真爱。”

“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明大义了？还允许老公婚内出轨？”

“不，你理解错了，不是婚内。”

“哦？”

“我并没有在闹离婚，我是很认真地在和你谈这件事情，如果你和宁小姐是真心相爱的，就应该给她一个名分。”

江暮白往后靠了靠，歪头盯着她，问：“那你呢？”

“啊？”她愣了愣，有些没明白过来。

“如果和我离婚，你要去哪？据我所知，柳家的人不会轻易接纳你，这么一个弃妇……还是说，你已经找好了下家？”

“什么？”

“卫冬晨？”他眼中迸射出来的冷光直直钉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柳清莺瞪大了眼，“你派人跟踪我？”

他摇了摇头，“暮莺园的每个人都是直接听命于我的。”

所以……是司机！

“近段时间，你和他见过两次面。”

她皱着眉，说：“我们只是偶遇。”

“你是在告诉我，你俩很有缘？”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那谈论什么？嗯？江太太？”

他这是在提醒她记住自己的身份。柳清莺后知后觉，男人都是很护食的物种，就算自己碗里的并不那么对胃口，也不会容许旁人觊觎。

她沉默片刻，说道：“我以后会尽量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不过仅限于我还和你在同一张结婚证上的时候。”

“所以你还在打着离婚的主意？”

“难道你不想离婚？”

“不想。”

没料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柳清莺愣了愣，奇怪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暮白继续捯饬着那壶茶，说道：“我对宁瑶嘉从来都只是受托照顾而已。”

他这算是否认了他和宁瑶嘉的关系？柳清莺不敢断定，便试探性地问：“所以你是在跟我解释你没有出轨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不耐地凑过去，伸手掰过他的脸，令他正视自己，“我跟你说，我今天是下了两个决心的。”

他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如果你喜欢宁瑶嘉，我就选择退出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如果你选择我，那就必须和我好好过日子。”

江暮白看着她，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下莫名一悸，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然，他点了点头，“以后我会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只是她吗？”

“所有异性。”

她满意地笑了笑：“这才公平嘛。”

江暮白忽然伸手过来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往面前一带。她没防备，整个人重心不稳地趴在了他身上。

柳清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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