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夹着手机，一颗一颗扣着睡衣扣子。“那便怪你实在太会挑时间。我总要先将衣服穿好。”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阿楠，你莫勾我。说不准我今晚就回去。”

姜楠听到他声音背后的鸣笛声，便问：“仍在外面？可有用过餐？”

“嗯，刚从会馆出来。有些乏，想我阿楠。”，他的语气竟有几分撒娇。

姜楠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将手机免提打开，放到床上，开始擦身体乳。“那么可还顺利？”

秦桡知她所指何事，顿了顿。“阿楠莫担心，我没动粗，只是谈判。”，他倒像讨夸了。

姜楠低低笑了一声。许是隔电话有些远，声音传到秦桡那里有些渺茫，可他仍旧听出她的笑意。

“那么阿楠呢？今日做了什么？怎这样开心？莫不是我不在你便开心？”，他故意这样问，期待着她的答案。

“你若那样以为，我便不与你讲电话，听到你的声音不也使我不悦？”，她反丢给他。

听她这样说，秦桡免不了心情大好。“阿楠不气。与我说说今日都做了什么？”

“去参加了校友会...嗯...路上也听到些你的好话...”，她一边细细的按摩，一边絮絮的讲。

那边秦桡闭了眼睛，倚在车背，命司机关了音乐，静静听她讲。她舒缓柔和的语调从来比任何音乐来得管用，对他。

“校友会？阿楠是见了谁这样开心？”

“一位念书时的朋友，他很有趣。”

“秦桪也去了？”

“嗯，去了。”

那边忽然不语。姜楠停下动作，想了想道：“只与他说了几句话，他便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阿楠还想与他多讲几句？”

“秦桡。”

那边终于又笑，“阿楠不气。我只是怕我阿楠被拐走。待我回去，若只剩一床空被，可叫我如何办？抱着一团空气睡？”

“不知羞。”

“阿楠在做什么？”

“抹肤。”

“去拿起手机。”

“怎么了？”，她够过脚边的手机。

“这样听的清楚些。好像你就在我怀里。”

姜楠又骂了一句，他又愉快地笑了。“阿楠。可有想我？”

姜楠心道不才只一日未见？她犹豫了仅一会儿，他便又不满了。“说想我。阿楠。”

“嗯...有想你。”，她讲的是实话，今日在车上，她确实想了想他。

那边终于满意。“我也想阿楠。想阿楠的唇，想阿楠现在身上的香气。”，他呼吸忽而粗重。

姜楠听到脸红，没说话。半晌听他喃喃道：“阿楠。我愈发离不了你了。仅这几个小时，我便要熬不住。”

“回去早些休息。”，她躺下来，打算睡觉了。

“晚安，阿楠。手机就这样开着吧，让我多听会儿你的声音。”，他似乎下车了，听筒里有风声。因为秦桡疾步如飞。

“好。晚安。”，莫名的，他却令她安稳。

姜楠不会知道，彼时秦桡刚刚经历了什么又正在经历什么。她安静地睡了。伴她均匀的呼吸，一颗裹血的子弹怦然落入铁盘中。

Francy蹦出在姜楠面前时，她正盯着一幅画看。是一位年轻画家的作品。

“Hey，楠。”

姜楠回神，见是他，笑了笑。“Francy，你怎会在这里？”

Francy故作玄虚，指尖一摇，停在她身上，“自然是循香气而来。”

“你的中文倒是愈发好，连比拟都学会使用。”，她打趣。

“哈哈..”，Francy得意地笑了笑。后如实坦白道：“是桪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啦。”，他环顾四周，又看向她身前的这副作品，“楠，这种安静的环境，便仿佛回到过去我们一起画画时的日子。真是让人怀念。这是你最新的作品吗？”

姜楠摇头。“是一位青年画家的作品。他想要借场馆办一场个人画展，我还在考虑。你来看一下吧。”，她退了退，使他可以正视整幅画作。

Francy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倒是鲜见他如此沉静，仿是换了个灵魂。

他点点头。“若是让我评价这幅画，七分。”

“那么可高还是可低？”，姜楠歪头询问。

“可高。我想这幅画的作者可提升空间仍有许多。第一眼着是抓人，但细节仍有欠缺，细看可觉些许不足。”，他转头看向姜楠，“当然，你也知道，我是外国人，审美想法可能与你们稍有偏衡。”

姜楠点头，“这便足够。”，她将画慢慢收好，再问：“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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