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老师不让翘课。”,姜楠说了一个最差的谎。他问她为什么,实际她也讲不清。究竟是为什么呢?对他的好奇,或是...担心?又或是...什么呢?
秦桡没揭穿她。不然她怎么也解释不出晚课时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只是问了一句,再自然不过地问了一句:“饿不饿?想不想吃烤串儿?”
姜楠错愕。才发觉日光不知何时已黯淡,日暮垂下,半截的晚阳懒懒地围着一圈橙黄的光。天空很美,是绛紫色,好像梅子味的一样。
夏日的夜总不知不觉的,至鼻尖嗅到几星啤酒味儿,才恍然觉察已是晚上了。肚皮便随着满街的肉串儿香气也瘪了下去。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带她去吃烤串儿。路边摊儿,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一男一女。
秦桡点了餐,又对那服务员嘀咕几句。“等我一会儿。”,他起身离开。
姜楠点点头,坐在小马扎上,托腮默默盯着他的背影。四周皆喧嚷,乱糟糟的,又热闹闹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说不清。
秦桡再回时,手上多了个购物袋。他掏出一东西丢给她。
姜楠低头看怀里的东西。是湿巾。她抬眼望他。
“泥点。”,他简淡吐字。面对她茫然清澈的眸子竟有几分躲闪。
“哦。”,姜楠抻了抻腿,这才注意到上边的泥点,都已经变干了。她竟未注意到。
“谢谢。”,她弯腰擦,轻轻地道。后又听她轻叹,似在惋惜:“鞋子也脏了啊。”,她也擦了擦,可没擦净。泥点沾了水,反而扩散开,将白鞋晕得一块黑一块白的,像斑马身上的图案。
秦桡始终注视着她。未语,却将一切收进眼里。
“串儿来喽!”
姜楠眨眨眼睛,有一点迫不及待。是的,她馋了。除却未吃晚饭的原因,另则是因为,她确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吃过烧烤了。
“可以吃了吗?”,她看他,询问。
秦桡未想她竟先是征询自己的意见。明明都眼放亮光了,还不忘先问询他,果是这富家小姐,礼貌从骨子里来。
“手套。”,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
姜楠并不见其他桌客人餐盘上附有手套,只她这一桌有。她微凝他一眼。想是他方才与服务员叮嘱于此。
“谢谢。其实不用的。”,她仍是戴了。毕竟是他专门要的。
秦桡看她小口咬签子上的肉的样子,禁不住逗她:“你不嫌脏?”
姜楠细细嚼完口中食物。答非所问道:“好吃。”,她弯着眼睛看他,见他未动,便问:“你不吃吗?”
秦桡眼睛动了动,抓起一串,口是心非道:“看你吃真累。”
闻此,她冲他笑笑,不语,只吃。
“你...明天会去学校吗?”,她忽然问。
秦桡被她盯得局促,含糊道:“或许。”
“为什么不去上课?”
“不关你事。”
“可秦伯伯会生气的罢。”
“姜楠!”
姜楠着实被喝一跳。这是她第一次听他口中念她的名字。不过,他样子看起来不太好。似乎是生气了。
“秦伯伯昨晚来家中,我有听他向父亲提起你。关于你...学业之事。”,姜楠解释。
秦桡起身便走。“不需你多管闲事。”
“如果你只是想气秦伯伯,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她追上去。尽管有几分舍不得未吃完的串儿。
秦桡走进一片黑暗,是路灯未照进的地方,仿佛他也融进了黑暗之中。又或者,他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姜楠?”,他冷笑一声,“班长吗?我的班长大人?现在班长都管这么宽了吗?”
“我...”,姜楠也不知如何作应了。她确是有些多管闲事。可昨夜秦伯伯口中对他的形容,同样令她不适,秦桡他,并未有他们想的那般不堪不是吗?他为何偏要故意反向为之呢?另外,他怎突然便这样凶?好像变了人一样。
“你不想改掉他们对你的看法吗?”
“那是他们的看法,干我屁事。姜楠,要不了你多管闲事,我再说一遍。回你的家去。”,黑暗中,他的眼睛却更亮了。带着一股令人生寒的嗜意与怒火。
十二岁的姜楠,成功被他气,不,被吓哭了。想到自己今日的遭遇,又不免气自己多事。小姑娘又委屈又忿闷又害怕,哗啦哗啦地掉眼泪。一颗一颗的,看得人心疼。
秦桡蹙眉。怒意很快被冲去,那本也不是对她,只是她偏要在他面前提,他没克制住。他瞅着被自己吓哭的姜楠,好像抢了小孩手中的棒棒糖一样,自责间又有点想笑。
怎这样脆弱?一凶便哭。
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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