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那肆虐的寒风终于偃旗息鼓，给了人们喘息的时间。出来溜溜弯，和几个相熟的老朋友聊聊，虽说手机上也可以，但哪能有见面聊的热切。街上的柳树吐出了嫩芽草坪上微微泛青，这初春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充满了勃勃生机。

有那么一个不太和谐的身影出现了，虽然西装革履，但是皱皱巴巴的，脸上还有黑色的污渍，活像一个乞丐。他的手中捏着一张传单，踉踉跄跄地走在街头。不住看四周的店铺。走到街角，双眼忽的发亮，对着传单看看，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叮铃～”男人推开门，门口的铃铛响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从柜台后的门中走出，嗯，女仆装。换作平时，男人肯定是要多看几眼的，毕竟，男人的天性。但他现在却没有心情去看什么美女了。

“请问是雾轩吗？”沙哑的声音响起，嗓子像是被砂纸磨了几遍。

“我想换一些东西。”

“欢迎光临，请您先到店里吧，我去请老板。”女子微微欠身，引男子到茶桌前坐下，然后走到柜台后面的门内。

男人打量店中的格局。店虽小，但不乱。几个陈列柜整齐的码在墙边。一层淡淡的雾，飘在店铺的上空，闻起来像是檀香。

一个小女孩提着茶壶茶杯跑了过来，为他倒了一杯茶，那是给他传单的小女孩。

“请您先喝些茶吧！”

“谢谢你，小姑娘。”他对着小女孩笑笑，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双拳攥的异常紧。

拿起茶杯，喝一口，苦涩的味道，不错。

一个唐装男子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深蓝色的唐装显得男子很成熟。有种傲骨英风之感。

男子将毛巾递过，男人接了过来。

“先擦一擦吧，远道而来辛苦了。”

男人接过毛巾，将脸上的污渍擦去，最仍显沧桑，但顺眼多了。

“来吧，请您说说，想换些什么。”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翻阅着。

“换回我的妻子和女儿。”

“准备付出什么代价呢？”男子往小本上记着。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小本和两张银行卡，“三套房子，两个亿，我的全部财产了。”

“呃……”男子把那些东西推回男人面前。“这些放在外面，或许很值钱，但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为什么？”男人有些着急了。

“我们要的是最珍贵的东西，珍贵对于每个人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我们要你认为最珍贵的东西，而不是最值钱的。从那些钱上我看不到一点情谊。”男子对他微笑一下。

“难道不是……”男人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小女孩，旋即明白了什么。

“是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男子瞪了小女孩一眼，小女孩吐吐舌头，躲到女子身后。

“下面，请您把真正的交易代价拿出来吧。”

男人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叠的整整齐齐的东西，一块手帕，一幅很简单的简笔画。

“这就是我最珍贵的。”

男子从他颤抖的手中接过：“嗯，爱情和亲情，很纯真的力量，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没了，我只想再见她们一面，哪怕就一面……”男人眼眶泛红，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好的，请您先回家吧，明日再来，”男子收回小本，站起身来。

“现在……哪还有什么家啊……谢谢老板，我走了，”男人挥挥手，走出店门，中午了，人们都回去了，男人一个人的背影是那么寂寥。

“他是个好父亲。”女子看看那远去的背影。

“也是个好丈夫。”男子放下茶杯，将凳子推回。

“更是个好老板！”小女孩把茶壶放在一边，气鼓鼓地看着男子。“他从不拖欠员工工资。”

“我欠过你小鱼干吗？”

“但是太少了！根本不够！”

“乖，作为一只猫，要学会自我克制。”

“依儿姐～他欺负我～”

“好了。”男子拍拍小女孩的脑袋，狠狠揉了揉：“交易－－开始。”（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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