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需要确认一件事。”唐绫满脸的认真和严肃，手里拿着记事本，另一只手握着笔，在上面做着记录。

季川喝着冰咖啡，懒洋洋坐在病床上：“啥？”

“以你目前的自我认知来说，你依然认为自己是人类。”

唐绫停下笔，抬起一双美眸：“对么？”

季川理所当然回答：“不然呢？”

唐绫沉吟了几秒，经过这几次的观察，她发现对方的行为逻辑确实还是一个正常人，因此还能用人类的心理学进行揣测。

“老师说的没错，没必要过度紧张，这个人哪怕是至尊，但在没有彻底觉醒之前，只要还拥有人类的意识，那就可以接触。”

她松了口气，顿了顿问道：“也就是说，你不会毁灭世界？”

季川一脸无奈的表情：“世界毁灭了我住哪？”

这问题问得就感觉是弱智，哪怕他是至尊，他也得吃喝拉撒睡，要是把世界毁灭了，他吃啥睡哪到玩啥，到哪去找妹子？

唐绫一愣，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有统治世界的想法么？”

季川摸了摸下巴，这确实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虽然他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的死宅，没啥野心。

但现在不同，他是至尊了啊！

成有余在背后捅了他一下。

季川顿时会意，就算有这个想法，现在也不能表现出来，微笑说道：“就算是我有那心，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唐绫把他们两个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暗自摇头。

“其实我有点好奇，既然都预言了我会毁灭世界，那么像你们这样的超凡者，为什么不群起而攻之，把我消灭了？难不成至尊真的杀不死？那封印呢？”季川带着几分好奇问道，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情节，不老不死的魔王被永久封印啥的。

他也有点担心自己会沦落到那样的下场。

唐绫幽幽说道：“是因为没人敢尝试，毕竟这又不是可以读档的游戏，涉及全世界的安危，走错一步就彻底完了。”

其实至尊只要不毁灭世界，哪怕想要统治人类文明，都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活着，总比死了要强。

至尊是不可战胜的，这是所有顶尖神秘学者达成的一项共识。

当初研究那块深渊石板，都弄疯了一群高阶的超凡者。

要知道那只是一块石板而已。

如果是至尊本人亲现，又会是何等的恐怖？

芬巴拉女巫冒着生命危险，甚至自废了九成的精神力，才占卜出至尊的身份和相貌，结果全世界最顶尖的超凡组织，却连迟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来灭顶之灾。

没办法，人家都已经预言了。

四年后就是世界末日。

你要是不折腾，起码还有四年活路。

可如果非要去作死，万一世界末日提前了怎么办？

而至尊如果能一直保持人类的形态，深渊之力不会进一步觉醒和扩散，那么对全世界来说都是最好不过的消息。

这就是超凡者议会做出的决定。

“糖糖啊，你是目前唯一一个跟至尊打过交道的人类超凡者，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啦！天呐，你居然还加了至尊的微信，这是何等的恐怖，何等的殊荣！”

“一定要跟至尊搞好关系啊，你是深渊与现世之间唯一的桥梁。务必克制住你那臭脾气，千万别惹至尊生气了！”

“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对恐惧，与这等伟大的存在相处，也是在磨砺你的内心！加油，奥利给！”

唐绫想起老师对她说过话，就一阵头疼。

季川见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耸肩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我这人呢其实很好满足的，只要给我花不完的钱，一个或者几个漂亮的女朋友，我大概是不会无端发疯的吧？”

成有余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就是，有钱有女朋友，谁闲的没事会去毁灭世界啊，享受生活他不香么？”

唐绫又恢复了优雅冷淡的美少女，眼神鄙夷。

说到钱的时候还好。

主要是一到一个或者几个女朋友的问题上……

这就已经开始想着开后宫了么？

“顺便我想找到我的祖父。”

季川摸出那本破旧的笔记本，手指摩挲过斑驳的封面，说道：“至少我得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

有关祖父为何无故失踪。

他又为什么会是深渊至尊。

以及祖父为什么会拥有这本笔记。

谜团似乎有些多。

“既然如此，我可以帮助你找到你的祖父，同时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解决一些我们无法解决的麻烦。”

唐绫在记事本上飞速做着记录，抬头认真说道：“毕竟你也不希望有人打着你的名号，在外面胡作非为吧。”

“成交。”

季川爽快答应道：“那个打着我名号召唤怪物的狗贼，必须给他来一套社会主义铁拳！还有，你打算怎么帮我找我祖父？”

唐绫想了想：“有一个人可以帮忙进行占卜。”

季川和成有余对视了一眼：“不是吧？”

“没错。”

唐绫面无表情说道：“就是芬巴拉女巫。”

-

病房前，三个人一阵沉默。

成有余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小心翼翼问道：“我说川儿啊，你要不要戴个口罩和眼镜啥的？人家老太太原本就已经因为痔疮重伤了，这时候心里肯定很脆弱，万一看到你，吓出心肌梗死咋办？”

说完他还往门上的小窗使劲瞅，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季川迟疑了一下：“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我也认为你还是戴上比较好。”

唐绫取出一个一次性口罩递给他。

季川无奈接过来戴上，瞅着她一副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架势，纳闷说道：“你就那么怕我吗？要是我的深渊之力真的扩散了，你确定口罩和墨镜就能够护得住你？”

唐绫沉默了几秒：“不确定。”

“那你还戴？”季川震惊了。

“没有人知道深渊之力是怎么传播的，因此经过研究，专家还是推荐当作传染病的规格来对待。”

唐绫一本正经说道：“至少也能有个心理安慰。”

季川：“呵呵。”

“芬巴拉女巫，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超凡者，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在占卜和预言这两方面，无与伦比。”

唐绫介绍道：“她为这个世界做出了非常多的贡献，是引领世界前进的智者和先知，心志非常坚定，不必担心。”

季川略微放心了一点，而且口罩也已经戴上了，应该不至于一见面就把对方给吓死，那可太坑爹了。

唐绫敲了敲门，等待了几秒以后。

“请进。”

房间里传来苍老的声音。

唐绫轻轻推开了门。

苍老的妇人穿着病服，拄着拐杖站在阳光里，背影佝偻。

“不是得了痔疮么？这么快就能站起来了？”

成有余小声嘀咕道。

“芬巴拉大师，我是来自圣所的传承者，唐绫。”

唐绫微微俯身：“初次见面。”

芬巴拉有些艰难地转过身，看到黑发的少女，露出一抹笑容。

她的视线往旁边看去，一个满脸红肿的小胖子也向她一笑。

芬巴拉微微颌首，看向最后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少年。

季川想了想，跟着一起俯身行礼。

毕竟把人家弄成这样，有他的一部分锅。

接下来还得求人家帮忙，还是把态度放好一些。

芬巴拉看到他那双眼睛的一瞬间，忽然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急忙扔掉拐杖，以更低的姿态，深深鞠躬。

季川：“……”

于是他也使劲弯腰，呈九十度鞠躬。

芬巴拉女巫惶恐万分，急忙呈一百二十度鞠躬。

“神特么，你腰能有我好？”

季川来劲了，接近一百八十度鞠躬！

扑通。

芬巴拉直接跪了下去，匍匐在地。

“拜见至高伟大的深渊之……”

芬巴拉话说到一半，大概是因为过于惶恐的缘故，双眼一翻。

晕了。

成有余目瞪口呆：“不会真的心梗了吧？”

季川满脸僵硬，扭头：“这就是你说的心志坚定？”

唐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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