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么？”

季川点点头，二话不说走了过去。

完全无视了旁边夏至略微诧异的目光。

“你好，好久不见。”

季川走到那个眼镜妹的面前，微笑说道：“我是季川，很久都没有来过学校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成有余从后面跟过来，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老爷们站在一起，无形之间就构成了一种压迫感，看着跟流氓似的。

“哦哦，还记得。”

铃木似乎颤抖了一下，怯生生抬起头，眼镜后的眼角还带着点眼泪，小声说道：“请问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季川坐在了她的旁边，沉默了一秒钟说道：“关于晴子同学的时候，我很抱歉。我听说，你跟她是很好的朋友？”

铃木低下头：“嗯……”

“看得出来，你是挺难过的。”

季川认真问道：“她出事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铃木抬起头，她也是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女孩，戴着眼睛还编着长辫，脸上满是困惑的表情：“你跟晴子很熟吗？”

“那倒没有，只是单纯的好奇。”季川也只能实话实说。

铃木犹豫了一下，显然她最近作为死者生前的唯一好友，被其家属还有警察问过很多次话了，显得十分平静：“也没有什么吧，晴子一直都是那样，安静内敛。之前有一段时间，还喜欢上了化妆，经常关注一些美妆博主，似乎还谈了恋爱呢。”

“没什么的人，会自杀么？”

季川下意识又想摸出烟，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他没做过侦探，更不懂破案。

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可能有些端倪。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杀。”

铃木低声说道：“我真的很难过……”

季川正想继续问点什么，忽然见到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高帆宗介：“铃木同学，晚上的约会不要迟到哦。”

铃木急忙按灭了屏幕，把手机藏进了口袋里。

季川觉得有点奇怪：“男朋友吗？”

铃木匆忙点点头，起身说道：“我先去趟洗手间……”

“为啥不直接回消息呢？”

季川盯着她的背影沉思，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

“川儿，你看出啥来了？”成有余的大脑袋凑过来说道。

季川摸着下巴：“不好说，但是总觉得她有话没说。”

他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唐绫发来一条视频。

那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女孩后背倚着阳台的栏杆，身体似乎绷得很紧，举着手机像是在自拍一样的姿势。然而下一个瞬间，手机屏幕里居然伸出了一双苍白的，流着血的手！

季川看到这里一阵恶寒，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那双手似乎还拿着眉笔，在女孩的脸上仔细描绘，把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点缀了极美的妆容。

美得像是尸体一样。

然后那双手落在了女孩的肩膀上，一推。

女孩从阳台坠落。

视频戛然而止。

“卧槽……”成有余声音干涩颤抖。

唐绫那边继续发来了死者的资料：“受害者的脸部已经摔烂了，但最后依然确认了身份，法医和警察判断为意外坠楼或自杀，但从我们调取到的监控来看，属于神秘侧案件。与此同时我还查到，近五天内，还有六个自杀案例……”

季川回复道：“有什么共同点么？”

唐绫：“死亡现场附近都会有手机，平板电脑之类的东西。跟你捡到的那部手机一样，屏幕上全部都是自拍……”

季川沉默了一下，再次想到昨天班级群的聊天内容。

殓容。

季川：“你要不要再帮我调查一个人？”

唐绫：“谁？”

季川：“西园寺晴子，我的同班同学，最好能找到有关她近期的网上动态，还有日常出行的地点。”

唐绫：“十分钟。”

不得不说，这姑娘的办事效率极高。

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

一点儿都不拖沓。

季川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西园寺晴子的日常开销，购物情况，交通出行，等等。

但这些大多数都没有什么价值，值得注意的是她半年内买了许多化妆品，确实是迷恋上了化妆。

女孩子嘛，很正常。

季川继续扫下去，发现了她的社交账号。

他尝试着搜索了一下，愣住了。

“4月2日，今天又见到他了。”

“5月16日，鼓起勇气问了他的名字，高帆宗介。”

“7月10日，最近他聊得很开心，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见我？”

看样子也确实是恋爱了，半年内的动态都跟男人有关。

最后一条动态是在五天前。

“再见了，这个世界。”

成有余接过他的手机，继续往下滑了滑，倒吸一口冷气说道：“我靠，川儿啊，你看看后面这些照片，这都是晴子同学本人么？这化妆技术也太妖孽了吧？大众脸变女神啊？”

季川瞥了一眼，发现照片里的女孩容光动人，明媚活泼。

完全不是记忆里那个西园寺晴子的样子。

“这年头化妆美颜滤镜加P图，能把P到连你亲爹妈都不认识，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唯一的问题是……”

季川眯起眼睛：“高帆宗介，那不是铃木同学的男友么？”

两个女生，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季川拿回手机，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有蹊跷。

那个铃木，绝对还隐瞒了一些关键的问题。

季川正组织着措辞，想着该怎么把事情问出来。

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喂，又怎么了？”

唐绫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平静，但又有毋庸置疑的严肃：“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刚刚你让我调查了西园寺晴子的资料，而就在刚刚我接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

季川皱着眉。

“她的尸体，不见了。”

唐绫一字一顿。

季川眼瞳微微一缩。

-

铃木刚刚从女厕走到洗手池前，习惯性地摘掉了眼睛，拧开水龙头鞠了一蓬水，清洗着自己的脸。

然后她又拿出化妆包，对着镜子仔细地重新上妆。

这个过程中，她的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屏幕是暗着的。

然而有那么一个瞬间，漆黑的屏幕里泛起涟漪。

一双苍白的，滴着血的手，从屏幕里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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