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有人晕倒了!”
“把他带出去,给他喝点水……”
“是!”
……
张粮和沐老在县衙门口,正一边走,一边谈论着什么。
只听沐老小声地道:“大将军这油印术真是神乎其技啊,看这上面的字迹又细又小,啧啧,直如手抄一般……”
“呵呵,雕虫小技罢了!”张粮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还是很得意。
所谓油印术,其实就是将一张腊纸放到一个布满细纹路的钢板上,然后用细钢笔在腊纸上写字,等写好后就可以拿着这张腊纸到白纸上面刷墨了。此时的墨水会通过腊纸上被钢笔或铁笔破坏的空隙渗透到下面的纸张上,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个字迹。原理很简单,做起来也不难,几个人没用半天就做好了。为了更快速的印刷,张粮还让人用木架和细纱做了几台简易的油印机,如此以来比活字印刷快速了许多。
张粮这次之所以不用活字印刷,而是费力研究这个,也是为了以后跑路时更方便。相比那种动辄几万个字模的印刷机,他这几块铁板和木架更容易携带,并且只要纸张足够,想印什么都可以。
张粮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春夏秋冬四个妹子,又说道:“其实最辛苦的还是她们,为了印出这两千份试卷,她们也不知道刻了多少次腊纸,手指都磨破了,手臂也累酸了!”
四个妹子听到这话,不禁觉得又喜又暖,连称不敢当。
她们原以为,自己等人被小姐卖给张粮后,他们的日子会过得很凄惨。可是不曾想,这几天相处下来,大将军对她们竟是照顾有加,每日里嘘寒问暖,直把她们当做亲妹妹一样,这让她们怎能不感激。
“呵呵,大将军太过谦了,只是咱们这个油印术最好不要泄露……”
沐老随口说了一句,随后他又回头笑着道:“听说四位姑娘都考出了高分,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人能够超越啊?”
张粮也轻轻地笑了笑,他向着周围看了过去。
……
考试持续到午后后,终于还是结束了,尽管还有人赖着不肯走,可是他们终归还是挡不住推推搡搡的士兵们。
县衙的后堂内,此时有十几人正聚集在这里批改着试卷。
张粮拿起陈琴音的卷子看了看,只见她在最后一题上写道:希望大将军注意身体,莫要太过操劳,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她,她愿意为大将军做任何事……
看到这里的张粮不禁感到心中一暖,他抬头看了眼陈家姐妹穿上军装后,那曲线玲珑的背影,不禁越看越是喜欢。他在脑中计算了一下后,当即在她的名字旁边写了个“75分”。
要知道,这个分数已经超过春夏秋冬四女了。
改卷还在继续……
其实除了最后一题有争议外,其他题目都有正确的答案。而最后一题的评分标准也不是他们说了大将军多少好话,而是看这人的表达能力,以及语句是否足够通畅。
“大将军,你看!”
李秋香满脸通红地跑了过来,她来到近前说道:“大将军,这个卷子,属下……属下没有资格批改,还是您亲自看看吧!”
众人听到这话后,不禁纷纷好奇地转过了头。
张粮看了李秋香一眼,疑惑地接过了卷子,他看了两眼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脱口道:“这不是很普通的卷子吗,难道这吴耿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啊,吴耿!”
“是那个吴耿吗?”
“什么吴耿?”
“吴耿,吴伯薪,秀才公啊!”
“什么,他是秀才?”
“对啊!”
“这……”
……
张粮好奇地看了李秋香一眼,忍不住问道:“他真是秀才?”
“嗯!”
李秋香认真地点了点头:“属下虽然随小姐来宜川不久,但也听说过他的大名!”
张粮听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虽然有些不解,不过还是亲自提笔批阅了起来。只是他越是往下看眉头也就皱得越深,原本还以为这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可是没想到,这人的数学题竟是一连错了好几道。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什么秀才公,本将看他连在座的诸位都不如!”
众人听后不禁齐齐吃了一惊。
“以本将看,大明早晚要亡于这些迂腐文人的手里,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陈琴语听到这话后不禁眼前一亮,她想了一下后忍不住惊叹道:“大将军真是好文采啊!”
“是啊,是啊!”李春梦也是连连点头,竟是十分兴奋的样子。
是吗?
张粮一愣,自己又口出金句了吗,他当下微微一笑道:“本将脑子一转,新作了一首诗,诸位不妨都来品鉴品鉴吧……”
“好啊,好啊!”
张粮咳嗽了一声,随即故作深沉地吟道:“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啊!”
场中有人啊了一句后,随即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张粮等了一会儿后,见还是迟迟没有人说话,他不禁觉得有些疑惑,他皱着眉头道:“怎么,是本将的诗不好吗?”
“啊,不是,是……”
“大将军的诗词太美了,属下,属下没有资格评价!”
“是啊,是啊,好美啊!”
……
见所有女孩俱都花痴般的看着张粮,这让一旁的夏海灵心里十分不悦。
“呵呵……诗词毕竟是小道尔,咱们还是继续改题吧!”张粮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后又低下了头去。
吴耿的卷子十分平常,这个明朝的大秀才除了字写得好看些,竟是一丝亮点都没有。对于苹果为什么会往下掉,竹蜻蜓为什么会飞,他除了引用些古人的句子,说的晦涩难懂外,根本没写到正题上。
张粮叹了口气,又看向了最后一张,只见这张上面写上了满满的字迹,文字的上下左右间距竟是犹如尺子丈量一般精确。他写了满满的一张,整个文案也是整齐的一个大方块,看起来十分漂亮。
张粮仔细看去,只见上面也用横版方式写道:“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
张粮看到这里,不禁气得咬牙切齿,他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这写的什么鬼东西,就不能说人话吗……他是理科生,不是文科生!张粮耐着性子道:“琴语妹子,你给本将看看,他到底在说什么?”
陈琴语十分惊讶,大将军这么好的文采,竟然也看不懂吗?
她小心地接过来,随后便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她一边看还一边点着头,似乎是极为欣赏,只是她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
张粮看她这样子,不禁感到心中焦急:“他说了什么?”
“这……”
陈琴语为难地看了张粮一眼,见张粮又要催促,她只好说道:“他是说……是说让大将军施粥时莫要加盐加肉,说……说这样很多饥民们会抢不到……”
张粮听后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下后说道:“说的也有道理,明日多设几个粥场,暂时就不要放肉了!”
“他还说……”
只听陈琴语又磕磕巴巴地道:“还说……还说女人应该穿裙子,不该直接将裤子露在外面,那样……那样太失了礼数,惹人笑话……”
“哼哼,他写了这么多,就这些?”
“是的,就这两件事!”陈琴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新军装,她觉得很委屈。
“迂腐书生啊!”
张粮又一次咬了牙,这样的废物书生,他是真的不想要,不如干脆给他打个零分,让他滚蛋得了。
“沐先生,这事儿你怎么看?”张粮耐着性子,又看向了沐老。
“呵呵!”
沐老尴尬地笑了笑,他挑选了几份卷子后,这才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他们这些读书人哪里知道咱们百姓的苦啊,咱们饭都吃不上,哪还顾得上穿什么!”
“是啊,是啊!”
“老朽的一个朋友,他们家就只有一条裤子,夫妻二人每天轮着穿,唉,那有什么办法!”
“是啊,是啊,他们那些吃皇粮的,哪里知道咱们的苦!”
“他现在已经吃不上皇粮了,早被革了功名了!”
……
张粮好奇地接过了沐老递来的卷子,他按照沐老示意的位置,疑惑地看了过去,只见那上面歪歪扭扭地写道:“大将军,我想对你说,你太偏心,把军装给一连不给我们,属下都打听过了,万家姐姐那里至少还有三百件,还有……我们女子连能不能继续扩充,因为有很多姐妹都想入军,还有,我也想要勋章,不想守城了,想去训练……”
张粮长舒了一口气,他翻过来看了眼名字,果然是萧玉香。
“哈哈,好!”
张粮忍不住击掌道:“本将就喜欢她这直性子!”
张粮说完后,又继续向下看去,只见这是一个叫张远的家伙写的:“大将军,我们也想要军装,我们知道大将军很忙,大将军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给我们也分几件好吗,我们可以等……我们还想上战场,我们现在已经在局长的带领下锻炼本领了,希望我们也有机会……”
“哈哈!”
张粮又笑了,连连说道:“好好好,这些卷子改好后,都给本将放好,本将要一个一个查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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