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正中我下怀,看来东临不似南都那般,规矩甚多。
浑身自在不少,我坐到桌前,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二皇子,既然如此,不知可否弄些吃食给我填填肚子?”
苏泽现在呼吸已经平整了,表情有些耐人寻味的看着我。我被瞧得浑身不自在,抿了抿嘴,对他扯过一个微笑。
有句俗语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管他是什么意思,我摆个笑脸总是没错的。
他转过头不再看我,片刻,又低声摇头淡笑了起来。
真是一个脾性奇怪的人。
不过好在他不是一个刁钻小气的,随即便吩咐宫娘准备了一些甜粥小菜送入寝殿内。
苏泽在一旁闭目,不说话也不理我。
我吃着粥,眼角余光时不时打量一下他。转念一想,苏泽也许是和我一般,莫名其妙就被安排和一个从不相识的人结为夫妻,却因着自己的身份,逃不了躲不掉,心中不免对他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想想皇宫这诸多的规矩,我自小倒还在宫外长大,他却是一直生活在此,长得这般好却身患顽疾,着实有些可怜。
我夹了一口小菜在盘中推到他面前:“二皇子要不要吃点儿?”
苏泽抬眼看我,半晌,却道:“你自己慢慢吃吧,夜也深了,早些歇息。”
说罢,便起身离去。
来到东临的第一个晚上,我以为我定是不习惯的,可酒足饭饱后,睡得却十分香甜,一夜连梦都没有做。
第二日清晨。
雨哥的大嗓门没进门便喊了起来。
“平西!平西!”声音像一只鸹噪的鸟。
我翻了个身,捂住耳朵。
她却不依不饶,继续来扯我的被子:“平西!你快别睡了!”
我睡眼朦胧,挣扎起身。这才瞧见房中不止雨哥一人。
床边跪了一地宫娘,有的手中端着茶杯,有的拿着纱巾水盆。林嬷嬷在中间,起身将我扶起:“我的好公主,等会儿再睡,今日可是要去请安的。”
又是请安?我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怎么在宫里拜人反倒比我在青云寺拜佛祖都要多。
无奈我却只好顺从,任由她们将我摆弄。
片刻之后,我一脸困意的坐在正厅内,舀着刚刚林嬷嬷端给我的甜羹。
“嬷嬷,你不是说去请安吗?在这作甚?我困的很。”
林嬷嬷弯腰柔声说道:“公主且耐心等等,咱们需与二皇子一同前去,您先喝盏甜羹醒醒神。”
我打了个哈欠,舀了几勺甜羹,嘴里却索然无味,直至一盏全部吃罢,苏泽才缓缓到来。
他一如昨夜,月牙白袍,青丝玉冠。
众人见他纷纷行礼,我放下碗盏上前:“你怎么磨叽这么久?让我好等。”
林嬷嬷在后头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在青云寺,便急忙捂住嘴巴去瞧他的脸色,好在他并没有在意,只轻咳了一声,示意我跟着他。
跟南都宫殿的富丽堂皇相比,东临就显得有些许朴素了。
楼台庭院,花草树木,没有南都那般繁琐与沉重,倒令人觉得心旷神怡。
永德殿内,东临王与王后高坐在正殿之上,我与苏泽站在殿前行礼,我低头用余光偷瞄他,学着他的动作。
繁琐的礼节过后,就是一些场面话,我只觉得困意绵绵,不知该作何回答,不过还好,都是苏泽回应着,我大多是站在一旁发呆。
神游间感觉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抬眼一看,是苏泽,我茫然不已。
他微微开口:“傻站着干什么?入座吃早膳了。”
席间,我环顾殿内四周,这才发现我们对面还坐着一人,此人气宇轩昂,眉宇间与苏泽颇有几分相似,他好似也正在看向我们这边,果不其然,他对苏泽开口:“如今二弟喜得良缘,我这做皇兄的倒是落了后了。”
苏泽浅浅一笑,道:“皇兄何出此言,谁人不知这满东临的侯爵,早早的都相中了皇兄做佳婿,只待皇兄开口,恐怕那时,父王的折子里都是为皇兄的选妃的事了。”
对面那人哈哈笑来:“二弟愈发的油嘴滑舌了,现在取了亲,就来说皇兄的笑。”
东临王春风满面:“泽儿此言不假,澈儿文韬武略,仪表堂堂,也是时候考虑考虑纳妃了,哈哈。”
原来此人便是东临赫赫有名的瑾王苏澈。
来东临的一路上关于他的事迹我可没少听,例如自小便可为东临王分担政务,才智过人,文武双全,年少时期就在军营之中领兵,征战沙场,百战百胜。说的是有声有色,让人想不记得都难。
我不再听他们说话,抬手拿起一块酥糕吃着,这是用糯米研磨制成的,并不是只有东临才有的糕点。我记得青云寺中的一位师太最是擅长做吃食,逢年过节,寺中都有这种酥糕,那时我并不喜欢吃,因为有些粘牙,如今在此处吃到,却尝出另番滋味来。
本站域名为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