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翟承衣就拽着小满迫不及待跑出去玩。
安城是水城,无定河的支系流经安城,一到晚上沿河的人家和商铺都会点起门前的灯笼,沿岸都是叫卖的商贩,裹足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翟承衣雇了条小船,带着小满沿河游览安城水乡美景。
“师姐,你看!”小满一手拿着刚买来的糖人,一手指着岸上杂耍的戏班子。
一个男子赤条着上身,正在表演喷火,引得围观的人连连叫好。
翟承衣也看得高兴,耳边是久违的市井喧嚣,虽然不比缙云城繁华大气,但是看得出这儿的人们虽不在天子脚下,一样过的富足。
这般盛世景象,真让人贪恋。
对面行来一艘划船,随波而来的还有悠扬的笛声。
吹笛的是个中年男子,带着满满一船的乐器,想来是个乐行老板。
等两船相遇的时候,小满一个健步跃上花船,指着老板身后各色的长笛问,“老板,您能把那把玉笛取下来我瞧瞧吗?”
小满指着的是一支通体纯透的白玉长笛,一看就是上好的质地。
“哟,姑娘真有眼光,这是小店的珍品,您过过眼?”老板取下递给小满。
小满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越看越是欢喜。
“这笛子我要了,多少钱?”
“这可是上等羊脂玉,不贵,五十两。”
翟承衣跟上去瞧了瞧,确实是上好的羊脂玉,虽然是有些贵,但也值这个价钱。
小满取了银子交给老板。
“这笛子真漂亮。”小满像得了什么绝世珍宝一样抱着那玉笛。
翟承衣挑眉,“小满啊,你又不会吹笛,这么大方卖个笛子干什么?”
果然,翟承衣一问,小满就害羞得低下了头。
虽然小满不会,但是有人会啊。
“让我想想,咱们门中会吹笛子的好像只有三淇师兄吧。”
“那怎么了,我就是要送给三淇师兄。”
小满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小心收好笛子后,小满抱住翟承衣的胳膊,照常撒娇。
“好师姐,你可别跟三淇师兄说。”
“好,不说,等你自己跟他说。”
翟承衣摸了摸小满的脑袋,想起儿时种种。
小时候练武,她总是带着小满乱跑,每次受罚的时候三淇师兄总是护着小满,因为这个翟承衣还说过三淇师兄偏心。
想来这也是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两情相悦更是难得。
只是一想到白天公忻看小满的神情,倒是可怜了公忻。回头得找个机会跟公忻说明白了,不然平白多了个伤心人。
船行到城郊的一处湖中,忽然跟一艘体积大上许多,装饰华贵的船只撞上。
“翟小姐,好久不见。”
翟承衣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见吴迦。
吴迦站在船头,身后的画舫里传来丝竹之声,像是有很多人在举行宴席,隐约可见阵阵笑声。
“怎么是你?”
翟承衣看吴迦的眼神总是很戒备,想着辛诩是秘密出行,而且此行随州事关重大,应该不会告诉吴迦才对。
“哈哈哈,”吴迦像是看出翟承衣的疑虑,“翟小姐多虑了,吴某是生意人,眼下到快到年底了,按例去各地清查商行账目,吴某也很惊讶在这儿遇见翟小姐。”
吴迦的理由合情合理,吴家产业遍布大翰各地,像安城这样繁华之地,自然少不了吴家的生意。
可是,翟承衣对吴迦的话一直都不太相信。
只不过吴迦的船要高上许多,翟承衣很不喜欢别人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既然如此,承衣就不打扰吴公子会客了。”
“翟小姐自便。”
一个衣着清凉的女子从吴迦身后的画舫走出,看衣着像是舞姬,攀在吴迦的肩头,声音酥软,“吴公子,快进去吧,都等着您呢。”
吴迦任由那舞姬缠绕在自己身上,对翟承衣笑了笑,“人生地不熟的,翟小姐可别迷了路。”
翟承衣实在看不下去吴迦浪荡的模样,转头走人。
不巧的是还真让他说对了,天色渐晚,根本就找不到水道回城。
“这下好了,吴迦那个乌鸦嘴,咱们迷路了。”翟承衣划了半天桨,但是好像越划越偏僻。
刚开始还能时不时看见几盏河灯,现在好了,彻底乌漆嘛黑一片。
小满也没有找路的本事,和翟承衣一起无奈坐在船头。
“早知道,出来前就告诉那个太子一声了,恐怕他们也找不到咱们了。”
翟承衣研究过大翰各地的水利,记得安城城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湖连在一起,恐怕现在是不知道飘到哪个湖了。
不过幸好过了水季,湖面无风无浪的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风有些凉。
只是恐怕租给他们船的船家要急坏了,肯定以为自己遇到骗子,划走了他的船。
“算了,等天亮吧。”翟承衣歪在小满的肩头。
一抬头却看见漫天的繁星,低吟着,“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师姐,你说什么呢?”小满没听清。
也学着翟承衣抬头看天,收回视线的时候,隐约看见原出处好像真的有星星点点的光亮。
急忙推了推翟承衣,”师姐,你看有船,咱们去问问,兴许能回去了。“
翟承衣一喜看来不用在船上过夜了,毕竟这初冬的天了,虽说算不得冷,但是夜里也不暖和。
眼见这那船渐渐行来,翟承衣眼里的光一点点散去。
翟承衣,“我当是谁,原来又是吴迦。”
想来宾客已经散去,吴迦的船现在很是安静,除了风吹动帘帆的声音,就只剩吴迦的笑声。
“难得你这么大老远来看我笑话。”翟承衣白了他一眼。
吴迦还是那副风流模样,扇子给了濯濯,只好端着一只酒殇。
“我可是好心,打发了那些人就来接你,怎么你不感动?”
“那可真是感谢吴公子,想必方才那为姑娘可要伤心了。”
翟承衣越来越看不惯吴迦那双含笑的眼神,还有那邪魅的笑容。
怎么明明长得一副亲和无害的样子,怎么尽背地里搅弄是非。
一阵寒风吹过,翟承衣忍不住打了个抖。
吴迦不知何时运气轻功飞到她们船上,将自己的披风系在翟承衣肩头。
“别碰我。”翟承衣本能拒绝吴迦。
“别动!会着凉的!“
吴迦的招牌痞笑消失不见,语气凌冽,把翟承衣都吓得一愣,乖乖地站着等他系好披风。
有那么一瞬间,让翟承衣误以为是哥哥在训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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