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殿试的日子到了,这夏天的蝉鸣吵得人心慌。
常晚躺在亭台水榭中,任由灼热的风吹到她脸上,轻薄的纱裙轻轻扬起又落下,一股海棠香气随着风飘远。
今天就是宣榜的日子,李定肯定和上辈子一样夺得了魁首,一日看尽长安花好不惬意,想来这次父亲没有在殿上请婚,李安势必能和他的小青梅甜甜蜜蜜。
常晚摇摇手里的团扇,漫不经心的想着。上辈子,父亲得知了自己跑出去偷玩的事情,把她叫到书房训话,母亲和哥哥们因为那一次她的私自出府,吓得半死。
父亲虽然没有骂她,但是沉着脸的他也很可怕的好嘛。所以,常晚老老实实把发生了什么全都说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常晚说起李安时不由自主红了脸,父亲意识到了什么,才会携恩图报,逼着状元郎娶了她。人生真是世事无常。
这一月以来,常晚在各人面前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对李安的不喜。这辈子应该就没有赐婚了。
天气也太让人睡觉了,常晚想着想着就小睡了过去。
金銮殿上。
年轻的皇帝一脸喜色的看着底下站着的众人,这些可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都是可造之才啊。等到这次科举选出来的学子去了各个岗位,相比很能压一压氏族嚣张的气焰。
常瞻垂着手恭恭敬敬站在殿中,这种场合不是他能够插上话的。自己也没有什么要启奏的,还是安安静静呆着,下了班之后赶回去和妻子儿女其乐融融一起吃饭它不香吗?
正当他这样想着,他不找事情,事情却找上了他。
大殿上,袖手而立的金科状元,眉眼恭敬地向皇上请旨了。
“陛下,草民斗胆有一事相求”
唐晏眯着眼睛,直觉有热闹瞧,所以他挥挥手,说道“何事?”
李安一垂腰,姿态低下而风骨犹存,“草民爱慕常大人的千金已久,恳请皇上为我赐婚。”
哦吼,来了。唐晏生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自己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竟然知道这个小子就是求赐婚的人,哈哈哈哈。
站在亲王一侧,无所事事,高高挂起的唐征听到这个话,脸色瞬间变黑,唐晏看到弟弟的脸色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好不畅快。
上辈子得到的消息明明就是常瞻常大人亲自请婚,这次快要结束了,都没有听到他说话,唐征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李安开口了。
唐征想着,李安可能也是重生回来的,不然怎么解释他和自己调查的情况严重不符。
常瞻站在殿上,也被这话惊在了原地,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作何反应。要知道,自家女儿对这个人可是莫名的厌恶。
他反应过来,高台上的唐晏正在等着他回话呢,其他官员也隐晦的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他一瞬间如芒在背。但是他在官场上浸润多年,岂会被这种场面吓到,当即推脱道“状元郎这话可说笑了,小女已经有了心上人了,着实当不起状元郎的如此高看”
此话一出,朝堂上三个人都震惊了。一人是当今圣上,一人是战神王爷,一人是新科状元。
常瞻垂着头,看不清皇帝的神色。而唐晏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家弟弟,这追妻之路可真远啊,人家姑娘有了心上人,难不成要横刀夺爱?
唐征愣了一会儿,心脏处传来一股一股针扎般的刺痛,让他提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他以为上辈子常晚嫁给李安是不乐意的,不然她怎么会一点都不在意李安的所作所为呢,原来是她早就有了心上人,嫁给李安也是迫不得已。
这个认知让在战场上都面不改色的战神唐征白了脸。唐晏看着弟弟变了好几种脸色,心下微叹。
李安脸色微变却又立即恢复正常,上辈子可没有听过什么心上人,想来这肯定是推脱之言。只是上辈子明明是常瞻亲自请婚的,这一次却没有反应。肯定是常晚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李安当即猜到可能常晚也和他一样回来了。他眯着眼笑了笑,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官员们一时间也说不话来,唐晏清咳几声,算是打破了朝堂上的尴尬寂静。
“常家小姐原来已经芳心暗许了,李卿要是再求旨,可就算是拆了一对有情人啊”
这就是明显的拒绝。李安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自己还未入朝,势力单薄,没有人能帮助他,借助常清提前接近常晚也没有实现的可能,这段时间,他能感觉到常清的疏远。
“是草民鲁莽了,常家小姐的心上人肯定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唐晏干笑,“哈哈哈,才子配佳人,只是这才子可不是李卿啊”
皇帝此话一出,朝堂众人才回过神似的,纷纷附和。唐征还是那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唐晏看了恼火,也不想在看到这个丢人现眼的弟弟,不知道母妃为什么要把这个麻烦鬼弟弟交给他!可是自家弟弟自家不护着,谁护着,万万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那各位就退朝吧,天气炎热,早早回家休息吧”唐晏经此一遭,面色实在算不上好,秉笔太监引着他往后殿退去,其他人也陆续走出大殿。
有相识的官员凑到常瞻身边,
“常大人的女儿也算是京城有名的女子了,难怪状元郎当朝求婚,哈哈哈”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令千金心仪那家公子”
大家语气调笑,却没有恶意。常瞻懒得应付,只好匆匆回答几句,登上了回家的马车。
李安被簇拥在人群之中,脸色笑意盎然,心中却烦得很。他现下心情不好,却不能反应出来,他现在还不是上辈子那个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李丞相。得罪不起这些在朝中盘枝错结的官员。
唐征早在退朝时就领先众人走了,他骑着马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眼前的人就像是一条条扭曲的线条。不知道何时回的府,也不知道何时让管家拿的酒,他就这样闭府不出好几日。唐晏得到这个消息,捏断了手中的狼毫笔。
而常府之中,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馨宁静。现在已经没有了和李安的婚事,常晚看着天觉得颜色更蓝了,看着花只觉得更娇艳了。至于父亲所说的心上人,常晚也不在意,既然决定要么不嫁,要么就要搽亮眼睛,她对自己的婚事也就没有太大的执念。
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悲伤,一个人的欢喜而停留,日子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常晚呆在府中,每日和母亲说说话,和大哥二哥下下棋,赏赏花,练练字,整个人都丰盈了一圈。
而唐征在大醉几日之后,终于想明白了,心上人有了心上人,不属于他,只要她过得好,他就满足了,他会一直护着她的,直到死去。
李安就忙碌多了,他新入朝堂,各个方面都需要打理,应酬什么的都不可避免,更何况还有众多的官员们言语之中提及自家的适龄女儿,言下之意是个人都明了。只是他四两拨千斤的还回去了,只说自己现在无心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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