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原本坐在医务室的长椅上,就算这么一动,也没有拉开多少距离。
祁琛微怔,眼眸微闪,颔首对上顾清澄澈的带点愠色的瞳仁。
“对不起。”
“……什么?”顾清微怔,思忖片刻,了然。可能是为了自己的脚扭伤的事情道歉,其实她并不是因为这个生气,如果不是她当时有点走神,根本就不会扭到。
而且她从小练散打,这伤不算什么,只是生理性的眼泪忍不住,所以看上去才会很严重。
半晌,她轻轻说了一句,“没关系,”她觉得有点没有信服力,又加了一句,“已经不疼了。”
“你觉不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挺脆弱的。”祁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桃花眼微翘,顾清从他的眼底看到一抹无奈与自嘲。
“嗯?”女生脸上有点疑惑。
“一个人上一秒说着能为你去死,下一秒却要你陪她一起去死,是不是挺……挺讽刺的?”
他垂下了眸子,黑色的碎发挡住了眼神,顾清看不清他的情绪,只能看见他紧抿的薄唇。
医务室的窗户开着,淡淡的花香沁满了这间小小的屋子。浅色的阳光照着男生的侧颜,给男生铺上了一层柔光。
良久,顾清轻叹一口气,双眼没有焦点的看向远方,粉嫩的唇瓣动了动,“这世间最脆弱的不久是感情了吗?”
“呵——”
顾清收回视线,看着原本被悲伤笼罩的男生此时正嘴角上扬,肩膀微微颤动着,“小同桌,这不是挺会抒情的,怎么作文就……”
顾清脸颊微微嘟起,耳尖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
又被嘲笑了。
“好了,还疼吗?”祁琛拧上红花油的瓶盖,站了起来。
顾清看向自己的脚踝,果然已经上好了药,可是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下课铃声已经响了,可是顾清的脚还不能走动,只好在医务室里呆着。
“上课了……”顾清听着远处教学楼的铃声响起,小声提醒道。
“嗯。”男生划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半晌,祁琛开口,“这节是英语课,迟到和旷课都得被唠叨,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
“你睡吧,睡醒了再回去。”
顾清眼下浮现出淡淡的乌青,是昨天失眠的铁证,原本没有丝毫睡意的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一股淡淡的药水味让人感到很安心。
窗外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偶尔几只小麻雀经过,在校园操场平整的草地上觅食,摇晃着小脑袋不亦乐乎。
顾清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祁琛的身影,连原本应该坐在位置上的医务室老师也不见了踪影。
她身上盖着一件与她一样的校服外套,只不过是大了好几个号的,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
吱嘎——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醒了,”祁琛低头瞅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两个小时。”
“几点了?”
“三点,先吃点东西。”说着,将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来。
顾清打开袋子,一瓶牛奶,还有一个三明治。
塑料袋上有一个蓝青色标志,这是校外的一家挺受欢迎的店。
“你出校门了?”顾清刚刚睡醒的声音较平时更软了几分,黑白分明的眼眸正瞪大了等着答案。
祁琛一挑眉,没说话,默认了。
“……”顾清刚想说些什么,转念一想,他是为自己去买吃的,追根溯源罪魁祸首应该是自己。
这么一想,女孩儿白净的小脸蛋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
闷闷地低下头啃着已经被打开包装袋的三明治,刚想喝牛奶就有一瓶已经插好吸管的放进了自己的手里。
顾清抬头顺着那修长冷白的胳膊看去,对上男生微翘的一双桃花眼,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谢谢。”她含糊地轻声道。
话音刚落地,原本应该坐在医务室的老师走了进来。
“小姑娘,你这小男朋友对你可是真好啊,你睡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还怕你饿着,翻墙出去给你买吃的。”
女老师笑得花枝乱颤,俨然一个说亲的媒婆样。
“……”
“……”
顾清刚想出口解释一下,却被打断了。
“老师,麻烦给她开一张病假单。”
“好好好”
“你为什么……”不解释
祁琛瞟了一眼正在忙着开单嘴角还挂着八卦的笑的女老师,对着顾清勾了勾唇。
顾清看了眼老师,再看了一眼祁琛,没有再说话。
解释也没有用。
……
这个时候回教室是最后一节班会课。
顾兰芝正在讲这个学期晚自习的安排。
所有高二同学都必须参加晚自习,但是可以选择走读和住校。
只是晚自修时间要到晚上的十点,所以除非有家长接送,一般都要求住校。
还有就是运动会的事情,会在十一假之前展开,为期三天。
十一上来之后就是月考了。
运动会是由班级的体育委员李江组织,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皮肤黝黑的男生,平时喜欢打篮球,在班里也很受欢迎。
五班的男生比较多,对运动会积极性也高,只是女生的名额一直是填不满的,只能到最后交名单的时候胡乱抽签把名单填满。
高一的时候还有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片的女生被抽中去跑了一千五,跑了八百米之后晕倒了。
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李江还被班主任好好教训了一顿。
这次再也不敢随便填,可是却又没有办法。
慢慢悠悠时间过去了几天,顾清没想到这张填表的单子转到自己的手上了。
女生只剩下一千五和八百米还有名额,另外的已经全部被人给抢了。
她虽然不是很在意这些,但是还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拿起一旁的笔在八百米和一千五的旁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刚刚写完,就被一旁的伸出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抢走了。
“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安心呢?”祁琛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宠溺,随后在男生空着的三千米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顾清瞟了一眼他桌子上的一沓试卷,是前几天自己刚刚刷完的物理竞赛模拟卷。
“你也要参加竞赛?”
“嗯。”祁琛回想起前几天去办公室找苏波要试卷时他的表情,一副老花眼镜都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不禁勾了勾唇。
高一的时候祁琛被各科老师都喊过,让他参加竞赛,当时理由说得都烂了,终于把老师说得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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