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剑魄双生
“当年你亲手剖出的金丹,正在此处温养。”
顾长洲消散前的星砂突然凝聚,在空中拼出完整婚书:“九世轮回烬,方知连理枝。”
柳司君突然明悟,每世顾长洲消散前塞给她的星砂,都在修补初代瑶光破碎的剑心。
“夫人可愿再信我一次?”
星砂凝成顾长洲虚影,他指尖的贪狼星纹照亮归墟:“这次不要聘礼,只要你的七情血。”
话落,斩情剑突然自海底升起,剑柄处嵌着的红珊瑚珠泛起微光。
柳司君划破手腕,金粉混着星砂的血浸透剑身,他们的婚书在浪尖重组:“以情为鞘,以血为刃,断轮回,斩宿命。”
初代瑶光的尸骸突然暴起,楚月尖叫着操控青铜树缠向柳司君。
顾长洲的虚影化作星砂屏障,三百具傀儡破棺而出——这次他们额间没有瑶光印,只有柳司君亲手刻下的“连理”二字。
“师父,君儿明白了。”
柳司君剑指苍穹,归墟上空浮现北斗九星,“《璇玑剑体最后一式,当斩天道不公!”
星砂雪凝成巨剑劈下时,纪禾突然挡在剑锋前。
他的白发缠着许贺尘残存的剑骨,在强光中拼出最后阵法:“幽谷宫罪孽,当由宫主承担。”
连理枝晨光穿透归墟阴霾时,柳司君抱着焦黑的宫主令跪在星砂冢前。
纪禾的修为掉了三阶,唇角溢出血迹。
“纪禾师公,你无须这样。”
“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全是为你。”
顾长洲最后粒星砂在她掌心发芽,长成株青铜树苗,枝头并蒂莲含着星辉绽放。
“六长老,该启程了。”
新任药童捧着《璇玑剑体真诀,卷首题着纪禾遗笔:“以情入道,以砂证心。”
海浪卷来半幅焦黑的婚书,柳司君将其系在树苗枝头。
树根深入海底的刹那,千里外瑶华宫地脉中的傀儡丝尽数枯萎。
她抚过左臂新生的经脉,那里跳动着顾长洲的星辉与许贺尘的剑意。
归墟尽头传来初代瑶光的叹息,混着星砂雪落成碑文:“劫尽千帆处,连理自生香。”
药冢烟星砂凝成的雪粒子落在药冢石碑上,柳司君指尖触到“许贺尘“三字时,碑文突然渗出淡金血珠。
这是纪禾死后十年来,她第七次尝试招魂,药鼎中的九转回魂丹泛着诡异蓝光。
“六长老该收手了。”纪禾的药铲插入积雪,露出底下暗红的咒文,“你师父的魂灯早就.”
“早就被楚月碾成齑粉?”柳司君突然掀开左臂衣袖,星砂凝成的经脉下浮出青铜树根,“宫主当真不知,这些树根在蚕食我的记忆?”
药鼎突然炸裂,丹火映出骇人画面——三百年前许贺尘陨落那夜,楚月手中的冰魄刀并非直取咽喉,而是刺入他脊柱抽出一截莹白骨片。
那骨片上的星纹,与柳司君灵台封印如出一辙。
“这是.剑骨?”
柳司君右眼的窥天目渗出金血,“师父的剑骨怎会带有瑶光印?”
纪禾的白须在寒风中颤动,药铲尖挑开药冢地砖。
三百具冰棺在雪雾中升起,每具棺盖上皆刻着“试药身亡”,棺中尸骸的脊柱处却都嵌着星砂凝成的骨片。
“你师父临终前,将剑骨分作三百碎片。“宫主令在纪禾掌心泛起青光,“这些年的试药弟子,实为剑骨容器。”
海底突然传来龙吟,青铜树根缠着具水晶棺破浪而出。
柳司君看着棺中与许贺尘七分相似的老者,窥天目突然刺痛——那竟是瑶华宫上代宫主滕励辉的尸身,心口插着楚月的冰魄刀。
“好孩子,你可知当年你师父因何收你为徒?”楚月的声音自树根传来,额间莲纹泛着血光,“他剖丹救你时,用的可是陆擎的换血秘术。”
记忆如毒藤疯长,柳司君看见许贺尘跪在血灵教祭坛前。
滕励辉的右手按在他天灵盖上,三百道血线正将瑶华剑骨渡入她体内:“此女灵台澄明,正是温养《璇玑剑体的绝佳容器。”
“所以师父剜骨相护.”柳司君剑锋没入冰棺三寸,“是为镇住你种在我灵台的噬心蛊?”
青铜树突然暴长,枝头人脸吐出许贺尘的残魂:“痴儿,看看你护心镜里藏着什么。”
鎏金镜背的暗格弹开,半枚染血的玉珏泛着微光。
这是柳司君及笄那年,许贺尘赠她的“护命符”,此刻却映出骇人真相——玉珏内层刻着血灵教的换魂咒,咒文末端缀着纪禾的魂印。
“宫主可否解释?”柳司君周身爆开星砂风暴,药冢积雪凝成三百冰剑,“我灵台封印,怎会有你的魂印?”
纪禾的药铲突然刺入自己心口,拽出根缠着傀儡丝的剑骨:“从你三岁入宫那日,老夫便是你的第二道容器。”
他的白发寸寸成灰,露出皮下玄机堂的齿轮,“许贺尘的剑骨太烈,需以宫主魂血温养。”
海底棺椁应声开启,顾长洲的虚影在星砂中凝实。
他指尖贪狼星纹照亮冰棺,露出陆擎尸身背面的刻文——“幽华之盟,始于连理”。
“当年两宫联姻的真正目的,是炼制双生剑魄。”顾长洲的星砂手掌覆住柳司君持剑的手,“你与楚月,本就是初代瑶光斩落的并蒂莲。”
斩情剑突然自鸣,剑柄红珊瑚珠映出往生画面。
柳司君看见许贺尘跪在星坟深处,将自身剑骨碾成金粉撒入鎏金鼎:“司君,为师能做的.唯有替你承这星砂反噬。”
楚月操控的青铜树根突然缠住剑锋,初代瑶光的尸骸破棺而出。
那尸身额间裂痕中,赫然嵌着许贺尘最后片剑骨:“好师姐,你的痴念养出的剑心,当真美味。”
柳司君左臂机关暴长,玄铁齿轮咬碎最后根傀儡丝。
星砂自地脉喷涌,凝成许贺尘临终前的虚影:“剑魄双生,劫尽缘起”
“师父,弟子悟了。”她徒手捏碎护心玉珏,三百试药弟子的剑骨碎片破体而出,“《璇玑剑体最后一式,当为——”
“烬骨成砂,焚心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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