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护士将颜母吊针药水换好后,颜歌去了医生办公室找母亲的主治医生询问病情。才说明是颜母的家属,主治医生就从桌子上拿了一沓开好的检查单递到她手上,“正好,我刚准备去给你妈送这些检查单呢,你就来了。”尔后又对颜歌说等她母亲吊针打完了,就赶紧去把这些检查做了,就目前的情况不好妄下断言颜母到底身体哪里出了问题,也不一定就是心脏的毛病。
和主治医生聊完后,颜歌站起身来向他说了声谢谢,关上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医院住院部心内科的病人是异常的多,而且是以老年人居多,就连走廊上都增加了一排长长的病床,并且每张病床还都已经有病人在了。看到这些老头老太太,颜歌庆幸幸好有岳潜的帮忙,如果没有他,颜母这会也是睡在这走廊上的。
穿过走廊上拥挤的人群,颜歌扇了扇手里厚厚的检查单,突地想到了什么赶紧掏出手机查了下银行卡里的余额,上面显示还有20139.46元。颜歌看着这一串数字,心下沉重,她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用到母亲出院,如果需要做手术,这点钱更是杯水车薪。
颜歌心事重重的快走回病房又突然想到母亲现在身体还非常的差,心脏疼的那么厉害,肯定是走不了路的,赶紧转身快步向护士站跑去。
在护士站找护士申请了一个轮椅后,颜歌推回了病房。
中午12点30分,岳潜过来给颜歌送午饭。虽然颜歌早上就没吃,但她上午并不觉得饿,直到岳潜带饭走进病房,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惹的颜歌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岳潜帮颜歌把饭菜盖子打开,对她笑着说:“快来吃吧,都是你爱吃的菜。”
颜歌过去一看,嚯,青椒炒肉丝、鱼香茄条、麻婆豆腐……果然都是她爱吃的。于是拿起筷子拈了一口青椒肉丝放进嘴里,青椒特有的味道混合这嫩嫩的肉丝,颜歌咀嚼着,满足地摇晃了下脑袋,“嗯,姨父的手艺还是这么的棒,一吃就知道是他做的。”
岳潜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好吃你就多吃一点,这次回来我看你瘦了不少,人也黑了。”
颜歌却不以为意的大口吃着饭菜,回答道“哥啊,我是新闻工作者,我的工作就是在外面风吹日头晒的,当然会黑了。”
岳潜对这个表妹是十分关切的,由于她们俩的母亲都不是本地人,所以母亲这边的亲戚朋友都不在这座城市,跟爸爸这边的亲戚不算热络,加上他俩都是独生子女又从小一起长大,两家经常走动,所以岳潜是将颜歌当自己亲妹妹来疼的。
这个时候颜母醒了,岳潜上前询问,“小姨,你感觉怎么样?”
相比昨晚和上午,颜母有了明显的好转,但看上去依然很虚弱。
颜母捂着胸口仍然是有气无力的回答道:“胸口还是痛。”
颜歌这时从抽屉里拿出医生给开的检查单,对母亲和岳潜说:“这是医生给妈妈开的检查单,说吊针打完了赶紧去把这些检查都做了。”
岳潜接过颜歌手上的检查单认真的看了起来,“这些检查不少,有些检查项目可能还需要排队等一会。”抬头看了眼吊针,250ML的容量已经打了一半,“针大概还有半个多小时就打完了,我打电话请半天假,下午咱娘仨去把这些检查都跑了。”
颜歌嗯地点点头,留她一个人陪母亲去做检查肯定是有些吃力的。
半小时后,颜母针打完后,颜歌摇起病床,岳潜扶拖着颜母从床上移到轮椅上,待颜母坐稳后,岳潜便推着颜母出了病房。
整整一下午,岳潜推着颜母和颜歌在医院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找检查科室做检查,终于在五点的时候,所有的检查都做完了。
颜歌和岳潜将颜母推回病房妥善地放上病床后,岳潜走到洗漱台洗了洗手和脸,随即从抽纸里抽了好几张纸擦拭脸上和手上的水,颜歌拧开纯净水大口的喝了起来,看到岳潜出来,她把另一瓶没开封的纯净水递给了岳潜。
随便找了张椅子,颜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想起一天都没露面的父亲,拨通了颜父的手机号码,但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她又打了第二遍。
这一次,父亲接电话了。
“喂……”电话那头父亲沙哑着声音。
“爸爸,你在干什么呀,怎么不接电话?”颜歌问道。
“哦…我刚才睡着了,醒来接的时候…电话就断掉了,你再打来我不是接了嘛…”父亲缓缓地说。
“刚才我们陪妈妈去做了检查,结果明天出来,爸爸你晚上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
“颜颜啊……爸爸不想吃什么,你不用管我,照顾好你妈和你自己就行了,我等会煮点面条,你就不要操心我了。”
“……爸爸,你是不是有事?”往常,颜歌给颜父打电话,颜父说话并不是这样的,她感觉父亲的声音不对劲。
“害,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刚刚醒而已。”颜父说。
听到父亲这么说,颜歌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
再次叮嘱了颜父几句后颜歌挂了电话。
“等会我去看看叔叔吧。”岳潜说。
颜歌回头望向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岳潜,感激地说:“哥,谢谢你了!”
到五点半的时候,岳潜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你家吧,去给叔叔去餐馆买两个菜带过去!”
“好好好,辛苦你了哥!日后必当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诶,我现在给你把饭钱用微信转过去。”
岳潜一副厌弃的表情说道:“哎哟,得了吧!你恶心不恶心,还转账,你现在还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在这照顾好小姨吧,等会问问她吃什么,一天都没吃饭了!”说完就往门外走,“那我先过去了啊,有事电话联系!”
颜歌看着岳潜快速消失的身影,心里暖暖的,转头问躺着的母亲,“妈,你想吃点什么?”
颜歌正在开水房打热水时接到了岳潜的电话。
“喂哥,咋了?”
“颜颜!叔叔不好了!”电话那头岳潜失控的大声说道。
颜歌心里一咯噔,着急的问岳潜,“我爸他怎么了!”
果然刚才听爸爸电话里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
“叔叔在家发了病,动弹不了!哎呀,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说,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开车!等会到了给你打电话!”
嘟嘟嘟嘟……
这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彻底让颜歌崩溃了,果然颜父发病了!当她听颜父电话里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
如果说早上接到母亲的电话让她焦虑和担心,那么现在,颜歌是觉得她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同一时间,父母全病了,而她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
开水的龙头没有关,早就满了的杯子热水溢了出来,颜歌抑制不住地蹲下身抱头痛哭。
进进出出开水房的人看到蹲在地上的颜歌,像自发似的绕过她。如果不是特别大的事情又怎么会让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哭成这样?就算不知道颜歌经历了什么,但都在医院,那肯定是家人或者自己生病了,虽然做不到完全的感同身受,可他们理解这个小姑娘。
有个阿姨默默地帮颜歌把倒水的水龙头关上,接好了热水走了出去。
没人打扰,没人询问,就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就在这片安静的地方好好的痛哭释放自己压抑的心情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颜歌站起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红彤彤的大眼睛,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又用衣袖抹了抹眼睛,走到水池旁,拿起水杯,走出了开水房。
一路上,颜歌十分纠结,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母亲父亲也生病了的消息,她害怕母亲因为听到不好的消息而再次加重病情,可是父亲已经一天没来医院,如果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来,母亲势必会问,纸也包不住火。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颜歌回到病房,她还是选择跟母亲说了父亲也病了的事儿,而且她现在得下去到急诊那边去看看爸爸。
妈妈听了后也着急的不得了,“你快去,我一个人可以,实在不行我会按铃叫护士的,你快去看你爸他怎么了!”
颜歌嗯了一声,就走出了病房。
刚到急诊门口,就遇见正在窗口挂号交费的岳潜。
颜歌跑了过去,“哥,我爸呢?”
“叔叔正在检查,我先过来挂号。”
“他到底怎么了?”
“我刚去你家的时候,按了半天的门铃没人开门,我就在‘老地方’找到备用钥匙开门进去,家里静悄悄的,没看到你爸的人,我就喊叔叔。听到卧室有微弱的声音应着我,我就走到小姨叔叔的卧室,发现叔叔躺在床上不能动,床头柜上放着速效救心丸的瓶子,我猜叔叔应该是心脏房颤发作了,赶紧将叔叔送到医院来!”
颜歌听了岳潜说的更着急了,她爸心脏房颤是老毛病了,之前也是在特别难受的时候来医院看过,当时医生说只能去北京做手术,但因为父亲年纪太大了,又太瘦,医生不建议做手术,担心在手术过程中会有一定的风险。
所以每次父亲房颤发作,只能吃些速效救心丸硬扛。
真的是庆幸岳潜去了家里一趟,假如没人去家里,父亲发生意外,她不敢再往下想。
医生给颜父做完简单的检查,对他们说是房颤发作了,得马上住院。
向护士借了轮椅,颜歌拿着住院单,和岳潜又来到了内科住院楼。
原本岳潜是想将颜父颜母转到两人间的病房,这样两个人能在一起作伴,也便于颜歌照顾他们,但因为医院病房实在是紧张,暂时没有两人间的,所以先暂时在六人间的大病房临时增加了一张床位让颜父今晚暂时先在这里呆一晚。
父亲和母亲一个在东边住着,一个在西边住着。
幸好是同一层楼,她两边多跑跑,这已经是最坏的事情里发生的最好的事了,颜歌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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